慈恩塔下题名处(第3页)
说实话吧,怕拿不出手而被其他人小看。
说谎话吧,又怕被人刺探家世之后露馅。
折中一下,幸南容答道:“渤海。”
那里比割据一方的河北三镇还要靠北。
边上有人在一片笑声中感叹:“这可真是贡生,太不容易了。”
【……啊?你觉得行卷不公平?
行卷,就跟我们上课算平时分一样呀。我们这门课小组作业的过程分,还不是我一个在撑着。
你费那么大力气要在汇报里插入过场视频,也就只有我能在组员□□里多夸你几句,其他人只能说空话。
尽管这是和文学毫无关系的技能,但也能在老师面前帮你留下好印象。会写诗和当公务员也没关系啊。
我要夸你,你还和我抬杠。好啦,你开心就好。】
行卷,的确不公平。
柳宗元却没办法和天声里的人争辩。
倘若只论天声里提到的“好印象”……谁十几岁的时候没写过东西呢。
刘禹锡深有同感,他在三四年前在扬州时曾为淮南节度使杜佑写过《论西戎表》,只不过时间久远,算不上此次科举的助力。
那也是堂堂杜相公。
柳宗元以前曾为御史中丞写过一篇。
“写的什么?”刘禹锡问道。
若是别人问起,柳宗元会怕他们忮忌,但对于刘禹锡,他很放心。
柳宗元的语气十分平静:“《贺平李怀光表》。”
祝贺之词,比议论戎机简单多了。
等一下……平李怀光?那可是贞元元年(公元785年)的事情。
刘禹锡心里一算,柳宗元彼时不过十二三岁。
柳宗元轻描淡写回道:“前几年都未及第,可见这八年前的好印象早就散若云烟。”
“八年前就能代人写表,用不上行卷,不是吗?”刘禹锡话锋一转,“其实我……考试前给皇帝写过一封信。”
“写了什么?”
“这不能说。”
柳宗元不甘于此,他问道:“今日能领到百炼镜,该不是和上书相关吧?”
面对柳宗元突然的质问,刘禹锡连连摆手:“何必被天声的话引着走呢?我上书金马外,石沉大海中,合乎情理。今日得到百炼镜实属意外,反倒是你,曲江宴上,皇帝特地过来说的那些话……”
“家父去年返长安,”柳宗元含糊其辞,“说不定在外遇仙缘,令我听到天声,让我以此为鉴。”
“那我可跟着你沾光了。”刘禹锡轻轻一笑,“鉴往知来是好事,可你来大雁塔的初心也不能忘呀。”
柳宗元多谢他的提醒:“是,来慈恩寺不止是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