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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秘境认可极为不易,机缘与实力缺一不可,他当年费尽心思寻来这样一块宝地,或许是知道三界容不下她,按照她的喜好,千挑万选,闯了不知多少秘境,才为她寻来一处又安全又合心意的家。
当初他说要带她寻处世外桃源,做对儿人间最平凡的富贵闲人,并非戏言,没跟她提秘境之事,估计是想给她个惊喜。可她那时候去意已决,就算谢澄早早拿出来,她也不会动摇的。
不动摇归不动摇,喜欢还是挺喜欢,想通这秘境的来源和用处,南星又仔仔细细把宅子逛了一圈,原本被忽视的一切都在此刻浮现。
剑痕累累的竹林、堆在廊下的空酒罐、屋内鸳鸯喜帐的布置、屋外的无边杏林,还有杏花树下埋的、一坛又一坛的瑞雪酒,酒封处还都贴着大红喜字。
他在这里藏这么多好酒,是用来做他们的喜酒的,结果也没喝上。南星垂眸,又将挖出来的酒原封不动埋回去。
秘境中处处都残留着谢澄的生活痕迹,非一朝一夕能有,这些年来,他大抵时常待在这秘境中。
南星此时才发现,分别对谢澄的影响,远比她想象中更大。
五年的等待对她来说并不难熬,毕竟她知道相逢会有时,但谢澄并不知炎闵的事情,只能在日复一日、无边无际的等待中越陷越深。
她没想伤害他的。哪怕她做了这么桩桩件件胆大包天的事情,也没有想过要惹他难过。而且他难过也一声不吭,就一个人缩在这里x靠练剑和饮酒纾解,重逢后也绝口不提,这算什么?
一向自傲的月主顿感挫败——要是男人的心思跟咒律一样好懂,那该多好?-
谢澄踏入秘境,方才遍寻不着的恐慌还缠绕在心头,让他气息微乱。而当他目光穿过敞开的门扉,落在退红色纱幔后,那斜躺着的朦胧身影时,本就乱的呼吸彻底失了方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扯回五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婚期。他穿着礼服,从清晨等到日暮,等到心口那点滚烫的热血彻底凉透。
秘境里的一切,本是他疯魔时为自己构筑的囚笼,是绝不敢示于人前的偏执。此刻却被当事人猝不及防地撞破。
他站在门口,竟有些不敢上前。
床幔内,南星听到脚步声,能感觉到他的注视,沉重又复杂,带着她从未感受过的……怯然?
这不像他。
她拨开了一道纱幔缝隙,对上他的眼睛。
谢澄站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唇线紧抿,眼神像是被烫到一般,从她身上的红裙、身下的红被,移到她脸上,又飞快地移开,落在虚空处。
“你怎么躺在这里?”他声音有些哑。
“逛累了,歇歇。”
谢澄:“我带你回阆风院休息。”
“这不就是阆风院吗?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休息?”南星故意逗他。
这房里有鸳鸯喜被、龙凤喜烛,打眼望去一水的大红,分明就是大婚之日的布置,谢澄将此处布置成这样,还保持了这么多年,很难说是什么心思。
但总归,不是能示于人前的心思。
南星撩起帷幔,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提着裙摆在谢澄面前轻盈地转了个圈,嫁衣的广袖荡开优美的弧度,带着一阵清浅的香风。
“这秘境,这屋子,还有这身衣裙,都是你准备的,敢准备,不敢看?”
华裳曳地,她在离他一步之遥处站定。她靠得太近,身上澹月梨香气让人目眩神迷,谢澄几乎是用了全部力气,才克制住将她拉入怀中的冲动。
她总是这样挑逗他,跟他说些好听但不会实现的哄人话,然后随时随地一走了之,让他像个笑话。
这些年吃过的苦头足够令谢澄冷静下来,“别逗我玩了,回去用膳吧,你一日未吃东西,对身体会有损伤。”
“我刚摘了不少杏子,不饿。”南星在屋中旁若无人地走动起来,“我觉得这地方比外面好玩,暂时不想出去。”
谢澄抬眸:“你喜欢这里?”
南星颔首。
“跟月崖比起来呢。”他追问。
“那当然是我的月崖最漂亮。”
谢澄神色淡淡:“意料之中。”
南星看着他这副岿然不动的样子,决定好好调教下。
“师兄,你知不知道你本可以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你错失良机,所以现在听不到了。”
谢澄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师兄喊得一怔,心里莫名又麻又酥痒,说不清道不明。但他此时无暇他顾,只顾着琢磨自己错过了什么“良机”。
他想不出来,南星也不肯解救,只下巴微扬道:“你求我,用实打实的好处求我。我可不缺宝贝,你好好想想,怎么求?求到我心坎上,我就说你爱听的话。”
南星嘴下从不饶人,想听她一句好听话难如登天,谢澄不想错过,却真不知道该怎么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