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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谢澄,跟着燕决明一起去送死?
他只怕会疯。
千头万绪纷乱繁杂,她直觉捕捉到某种不寻常的蹊跷,却不知缘由。就像有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她与燕决明相认,在逼她前往妖界。
……她眉眼间是难以言说的厌倦与疲惫。
太湖水,渺渺泛连遥岫碧,南星目不斜视,一道剑气斩出,万顷碧波倒灌而起,如银河倾斜,悬于九重之下,再落回九天之下。
瞬息间水歇浪静,那朵金叠玉莲悬浮在她掌心,花蕊处正是被丢下水的碎星金。
金波月轮之下,这尘世的圆满似乎近在咫尺,又好像遥不可及——
作者有话说:情咒的确是假的,后面会讲。
这个小决明茶茶的[捂脸偷看]
第113章灾星
天极殿。
绘有千里江山的屏风撤去,露出供奉的祖师爷神台。南星顺手将折来的金叠玉莲插入净瓶,露珠泫然未坠,打着晃,她轻轻一拨莲瓣,水珠飞溅到眼角,洇开模糊一片。
单手去抽神台下的暗格,接连拽了两次,竟都没拽动。
南星使劲一拉。
纷纷扬扬、如雪飘零的白纸扬了漫天。
尽是人间的祷告。
她无意瞥见些“瘟疫”、“暴乱”的字眼,匆匆错开眼,低头将散落的白纸收拢,规整地送到沈去浊案前。
人食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生贪嗔痴念,憾生老病死。有求于神的事情何其多,真正能呈上桌的却只有“天大的事”。
所谓天大的事,就是连天外天的仙士都会被惊动,再不可袖手旁观,否则天下将乱的大事。
“寒州瘟疫肆虐,尸横遍野,甚至隐隐有向别州扩散之势。毗邻的华、渔、蜀三州封锁城门,人人自危,不愿驰援。以致寒州暴乱,人心惶惶,甚至有结群起兵攻打别州之举。”
沈去浊叹了口气,俯身案前,着手起草应对的措施,头也不抬地发问:“这场瘟疫来势汹汹,来源古怪,你怎么看?”
南星自知是对自己的考验,不敢大意,聚精会神沉吟片刻,轻声道:“瘟疫肆虐,源头未明,仙门理应出手遏制,再查清源头。若是天灾则罢,若是人祸,当交由三司再审。”
她不着痕迹瞥了眼沈去浊的神色。
“至于寒州暴乱,年关前必解。”
闻言,沈去浊笔尖微顿,抬头看来。
“你倒是笃定。何出此言?”
“寒州贫瘠,经年大雪,缺粮缺钱,翻不出大浪。更何况……渔州迟早会施以援手,开城门接济。”
见沈去浊若有所思,南星继续道:“寒州和渔州都只有一条可饮用的水源,便是从华州顺流而下的敦瑙河,寒州瘟疫横行,若放任不管,污染水源是迟早的事,处于下流的渔州也会遭殃。闭城是为观望,但渔州绝不会弃寒州不顾,有人接济,寒州之乱自解。”
沈去浊若有所思,笔尖一横,将自己刚写的话划掉。
“渔州……我记得你本是孤儿,被渔州一对好心夫妇抚养长大,你还记得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他话题转得突兀,南星身形稍滞,轻轻摇头。
“毫无印象。”
沈去浊眸光轻闪,神色难辩,探究地打量她半晌,才重新提笔落字,似笑非笑道:“能生出你,你的父母也必非等闲人物。”
南星垂下眼帘,笑了笑,没应声。
过了许久,久到南星看着他沙沙写字,发呆思考燕决明之事时,沈去浊又喃喃道:“英雄不问出处。”
他居然还在想她的身世。
等南星离开,天极殿只剩沈去浊一人,他起身走到神台前上了三柱香。目光扫过那株亭亭玉立的金叠玉莲,抬手扭动净瓶。
暗格旁又弹出暗格,里面躺着薄薄一张纸。
纸张呈鲜明的亮黄色,撒有金粉,质地坚韧硬密,光滑如蜡,泛着黄柏苦香。这种波涛暗纹的洒金笺,造价高昂,工艺复杂,九州唯一处有——
南海王宫,白泽王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