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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谢澄已单手掀开床帏,带着一身微凉的夜气,沉默而迅速地滑入她被中。

她是让他抱着被子上来,不是跟她……算了。

少年剑修身躯如火炉,那点寒气只附着在衣料表面,肌肤相贴处,唯有滚烫的热意源源传来。

当谢澄自身后拥住她时,南星漫无边际地想:他的寝衣定然只是虚虚拢着,否则这温度怎会传递得毫无阻隔。

他极其自然地调整着姿势,手臂自她颈下穿过,让她枕在自己臂弯里,另一手则稳稳扶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两手都占得满满当当,还理直气壮地低声解释:“你身上太凉,我替你暖暖。”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南星一时竟无言以对。

“不是说不合规矩?”她用手肘撞了下他胸膛。

谢澄温热的吐息拂过她耳畔,指腹无意识在她腰间画着圈,嗓音里带着理直气壮的笑意:“我何时x守过规矩?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切。”

夏日的寝衣轻薄如无物,两人紧密相贴,皆不敢妄动。不知是否谢澄身上涂了什么迷魂的香料,在这暖烘烘的坚实怀抱里,南星竟很快沉入黑甜乡,一夜无梦。

次日,天光大亮。

南星揉了揉惺忪睡眼,按时醒来。刚睁眼,便见谢澄寝衣松松垮垮穿在身上,露出一线若隐若现的胸肌轮廓。

他手捧一本南星没见过的史书,支着脑袋看得认真。神情专注,姿态慵懒,相较平时的霁月光风,平添几分风流潇洒的色气。

南星盯了几眼,面无表情地起身去梳洗。轻薄透气的夏式寝衣在晚上不觉什么,此刻白天阳光一照,就太透了。

她刚俯身掬水,背上便是一暖——一件外袍轻轻披落。她颊侧水珠未擦,回头望去,正对上谢澄深邃的眼眸。

四目相交的刹那,彼此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了那些晦涩难言、翻涌不息的心绪。

“擦擦吧。”谢澄将干净帕巾递给她。

一滴水顺着下颌滑入衣领,南星恍然未觉,问:“你一直这么早起吗?”

谢澄低低“嗯”了一声。

其实他一整晚都没睡,一直在看她,直到她有转醒的迹象,他才捞过书本,装成风轻云淡的样子。

南星接过帕巾,三下五除二擦净面部还有淌进脖子的清水,顺势坐到镜前,等谢澄给她编发。

谢澄的手指卷着她的头发,提议道:“今日无事,要不要梳个好看的发式,我们去城里转转?”

南星摇头:“不了,就蝎子辫吧。我今天不想出门。”

她今夜还要去悦仙祠密会那两位买家,吉凶未卜,还是利落的长辫更为妥当。

“也是,你脚伤未愈,还是在屋里静养为好。”谢澄从善如流,取过桌上的舜华翎,指尖翻飞间,一条利落的长辫已编好,轻轻搭在她肩头,“我可以念书给你听。”

南星转过身,“读什么书?刚刚你看的那本吗?”

谢澄低头瞥了眼她轻薄的寝衣,在南星坦荡的目光中,忍无可忍地把外袍往前一拢,低声应道:“嗯。”

南星对此倒还有些兴趣。她少时没有读过书,前世进驭妖司后,白天练武,晚上读书,总算把基础补上。但她读的书都是跟修行、捉妖有关的,那些诗词经注之类,却是从未涉猎。

谢澄手中那本《史传》显然已被翻过多次,页间批注密密麻麻。他为南星讲解时,总会将那些诘屈聱牙的句子化作明白如话的讲述,其间还不时穿插几句冷到极致的笑话,惹得南星频频莞尔。

她的笑点可能真与旁人不同,这些笑话换任何一个人来听,都听不出是“笑话”。

边听着,她找出一卷纸和笔墨,伏在桌上,写写画画。谢澄问起,她只说是给州主准备的谢礼。

此时,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每声之间停顿完全相同、不像人能敲出来的。不必看来人,他们也知是吴涯。

谢澄回头,确认过南星外袍披得牢牢的,这才给吴涯开门。

“什么事?”他问。

吴涯飞速扫过屋内景象——南星披着谢澄的衣服,盘坐在榻上画画。

他收回目光,完全听不出有任何愧疚之意道:“对不住,打扰你俩了。”

仍穿着寝衣的谢澄:“……你别乱想。”

吴涯:“也行。”?

一旁,南星大功告成,将画卷收入锦囊,开口道:“大师兄,是关于召阳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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