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1页)
谢知白将萧寒声所有这些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那种扭曲的满足感与掌控感愈发强烈。
他并不点破,反而偶尔会故意在林惟清面前,对萧寒声流露出比平日更明显的依赖与亲昵。
比如,在感到一丝凉意时,极其自然地微微侧身,让萧寒声替他系上披风的带子,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或是喝药时,就着萧寒声的手小口吞咽,展现出全然的信任与依靠。
这些细微却刺眼的举动,如同细密的针尖,一次次刺探着萧寒声紧绷的神经,同时也让一旁懵懂耿直的林惟清感到些许困惑与隐隐的不自在,似乎察觉到了这对主从之间异乎寻常的亲密与氛围。
一次,林惟清告辞之后,萧寒声照例上前,替谢知白卸下那件墨狐裘披风,动作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与沉闷。
谢知白忽然开口,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戏谑:
“萧统领近日似乎……心绪不宁,很是烦躁?”
萧寒声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回应,试图掩饰:
“臣只是觉得,那林惟清来得太过频繁,言行无状,恐扰了殿下清静,不利于殿下休养。”
谢知白转过身,正面面对着他,抬手看似随意地抚平他玄色衣襟上一丝根本不存在的褶皱,指尖缓慢而刻意地流连其上,
“我还以为,萧统领是看不惯他……那双过于干净、过于明亮,仿佛能照出些什么的眼睛呢。”
萧寒声猛地抬眸看他,眼底深处翻涌着晦暗难辨的激烈情绪,如同暴风雨前的深海。
谢知白却笑了,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冰冷残忍得如同刀锋,带着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残酷:
“放心,那双眼睛……迟早会被这吃人的世道染黑、磨灭。就像我们一样。”
他的指尖缓缓上移,带着冰凉的触感,抚过萧寒声紧绷的下颌线条,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
“但在这之前,让他存在着,偶尔出现在眼前,也不错,不是吗?至少能让你更清楚地看到、感受到……谁才是你唯一该注视着、唯一该属于的人。”
萧寒声呼吸骤然一窒,仿佛被这句话狠狠击中心脏。
他猛地伸手,将谢知白用力拉入自己怀中,手臂如铁箍般紧紧环住那清瘦的身体,仿佛要将他深深地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永远融为一体,声音压抑着巨大的、几乎要失控的痛苦与占有欲:
“我从未看别人……殿下,你明知……我眼中从来只有你!”
“我知道。”
谢知白靠在他坚实可靠的怀里,听着那胸腔下为自己而失控狂跳的心音,满意地闭上眼,如同栖息于最安全的巢穴,
“所以,别为那些无关紧要的外人动怒。你的所有情绪,无论是爱是恨,是喜是怒,都只能因为我而生,因我而起。”
林惟清的存在,如同一面清澈却注定脆弱的镜子,无意间照出了他们之间关系的极端黑暗与扭曲,却也阴差阳错地,如同催化剂般,让那相互纠缠、依存的毒藤缠绕得更加紧密,更加……窒息而狂热,再无分离的可能。
他们不需要世俗的光明,他们本身就是彼此唯一的地狱与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