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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5(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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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怒目圆睁,继而又拿起一只杯盏掷到地上,身子微微发颤,声音却中气十足:“姜氏,你可知你犯下了怎样的错处。我儿待你如珍如宝,你可对得起他?”

想到陆长易,姜姝心中的怯意顿时就消散了个干干净净,她以诚相待,他却一心想要夺她的性命,至亲至远夫妻,说的便是如此!

姜姝仰起头直视着赵氏,一字一顿道:“母亲,我有错,错在不该说谎。

但我假装怀孕并没有错处,不管是谁,不管处在何种境地,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总归是没有错处的。错的人是您,是陆长易。”

姜姝这妇人,她不仅辜负了易儿,还敢忤逆婆母,赵氏勃然大怒,怒目盯着姜姝,眸中满是愤恨。

姜姝毫不退缩,清凌凌的眸子和赵氏对视,眼神坚毅又果敢。

诚然姜姝的话是对的,但愤怒在胸腔里回荡,赵氏根本没有心思来思考的姜姝说了什么。

她只替独子不值,她可怜的易儿,自出生起就重病缠身,没有享过一天福,临了,竟连自己的血脉都没有留下。

姜姝这个不争气的,她怎么对的起易儿?

赵氏的声音嘶哑了:“姜姝,自你嫁进信阳侯府就把他的私产全部让你打理,便是我与你有龃龉,他也是总是站在你那边。”

“他待你那样好,你怎么连个身孕都怀不上,你可对得起他?”

“我如何就对不起世子了?”姜姝反唇相讥,“自嫁进信阳侯府,我就悉心照料世子,白日里陪他用膳解闷,晚间热的满身是汗,我依旧衣不解带的守在他身边照料他。

母亲,便是您,在夏日的时候,受得了不开窗不用冰鉴的闷热吗?”

姜姝站起身,把陆长易的遮羞布揭开,陆长易既想要她的命,她又为何要顾及他的体面:“母亲,您当我为何一直怀不上身孕,因为世子根本就不能行夫妻房事。他行不了房事,我又如何怀得上身孕。”

姜氏在说什么,在说什么,赵氏的脑子里乱纷纷的,像是搅了一锅浆糊。她的儿子不行,姜氏怎么能说她的儿子不行,怎么能侮辱她的儿子。

赵氏额头上的青筋突兀的暴起来,她死死盯着姜姝,咬牙切齿道:“你闭嘴,闭嘴,休要胡言乱语。”

既已开了头,姜姝就不可能半途而废,她接着道:“世子病了那么久,身子早就不成了,我为了维护他的体面,宁愿冒着被您休弃回娘家的风险,也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

“我待世子已算仁至义尽,世子又是怎么对我的,为了一已之私,他竟想让我给他陪葬。”

“母亲,您也是女子,设身而处,如果父亲以同样的方式待您,您会如何?”

赵氏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一心怜惜她病逝的儿子,而姜姝就是侮辱她儿子的罪魁祸首,姜姝若是把易儿不能行房的事说出去,易儿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

“来人,来人。”赵氏急了,“把姜氏绑起来,把她给我……”

说到这儿,赵氏的脑海中忽得浮现出姜姝跑到火海中搭救她的那一幕,四周都是烈火,空气灼热滚烫,姜姝提着菜刀,身上沾着鲜血冲到了火海中。

为了救她,姜姝险些丢掉性命,直到现在,姜姝的膝头还留着被火灼烧后的疤痕。

陆长易是赵氏的命根子,赵氏不想辜负他,可姜姝、姜姝……

赵氏像是泄了气,她颓然地仰靠到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对姜姝道:“你失足滑了胎,需卧榻静养,以后再不许踏足宴西堂一步。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姜姝倒抽一口气,紧握在一起的手指不自觉伸展开来。

她之所以敢说出心中所想,无非是笃定了陆长稽会给她兜底,她没想到赵氏会轻轻把此事揭过去。

她怔怔地看着赵氏,原想再说些什么,可瞧着赵氏那副怏怏的样子,终是没有开口,默不作声退到了门外。

果不其然,只见程栾正侯在门口,她知道但凡赵氏露出发落她的苗头,程栾当即就会到屋内去。

程栾是程用的亲兄弟,被行刺那一夜,程用死在了刺客手中,陆长稽厚葬了程用,把身手远不及程用的程栾调到了他身边。

程家家门不显,家中总得有一个人随侍在首辅身边,才不至于凋落。

程栾身手平平,脑瓜子却转得飞快,想到陆长稽对姜姝的感情,自作主张道:“二奶奶,大爷伤得重,厨房炖的鸡汤太过于油腻,总不合他老人家的口味。

您心思灵巧,不若炖一盅清爽的鸡汤送到迦南院,给大爷补补身子。”

按理,姜姝合该照料陆长稽,可弟媳和大伯走的太近了难免招人非议,想到陆凛的警告,姜姝不由踌躇起来。

她踌躇片刻,转而又觉得自己可笑,陆凛是个什么东西,他自己尚且立身不正又凭什么来管束她?

路是自己走的,若是桎梏在旁人的眼光中,活着还有什么滋味。爱憎分明,知恩图报方是为人处世的大道。

姜姝把目光投向程栾,温声问道:“程先生,不知大爷的饮食有什么忌讳?”

程栾也不掩藏,直接道:“大爷饮食清淡,不喜酸。”

不喜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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