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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焕不胜其烦,索性让人把门窗钉死,这下杨氏不仅出不了屋子,便连声音也传不出去,倒少了好些风言风语。
很快就到了姜容的生辰,杨氏被禁足,姜文焕便请姜姝为姜容操办生辰礼。姜姝吃过苦,知道银钱的好处,除了给姜容添置衣物首饰,还给了她二百两银票。
十五岁及笄,过了十五岁生辰,女子便算成人了。
姜容知道过了生辰林家便会上门请期,原本隆重的生辰宴平添了几分小女儿特有的旖旎遐思。
待客人离开以后,姜容就把姜姝送给她的衣裳轮流试了一遍,她的容貌犹如江南烟雨中悄然开放的白色茉莉,乍一瞧不起眼,看的久了却有一番清新雅致在其中。
胭脂色、霞光紫、梅染这些艳色与她不相配,耦合、雨过天晴、若草这些淡雅的颜色上身,倒是衬得她别有一番韵味。
林姨娘瞧着亭亭玉立的小女儿,不禁沁出细细的泪花。
女儿长大了,又以庶女之身许了高门,按理说她应当欣慰才是,可想到姜容嫁人以后,她便只能独身待在姜家,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就觉得孤寂凄凉。
还有那林侍郎克妻的命格,姜文焕不在意,她却是在意的,她好好的女儿,可一定要康康健健的才是呀!
姜容透过铜镜瞧见林氏悲悲戚戚的模样,她放下手中的新衣裳,拉住林氏的手温声安慰:“姨娘莫要伤心了,林家就在汴京城,与咱们家咫尺之遥,女儿半日就能打个来回,时常能与您见面那!
您瞧瞧大姐姐,她虽嫁了人,却隔三差五回来看您,便是明日的请期都是由她主持。女儿以后定会如大姐姐一般的。”
姜容宽了林氏的心,林氏反握住姜容,低声道:“林家是个好去处,可姨娘始终担心那些传言,林侍郎八字不祥,姨娘害怕,害怕你……”
“姨娘!”杨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姜容打断,“您怎么也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了,我的亲事是大姐姐一手促成的,大姐姐善性,难道会害我不成?”
在姜容心中,没有人比姜姝更有能耐,只要是姜姝做的事就一定是对的。
林氏被姜容怼了一通便不再多言,她虽是两个孩子的生母,却是个没主意的,这些年若不是姜姝相护,怕是早已被杨氏扫地出门。
她不相信姜姝还能相信谁呢?
翌日早晨,林氏携着媒人进了门,请期这种要事合该男方母亲张罗,可惜林太太自诩出世,不肯再迈出佛堂一步,文太太这个做小姑子的没法子,只好把一切都兜落起来。
大红笺书上写着林允之和姜容的生辰八字,林氏把筏书展到姜姝跟前,笑盈盈道:“钦天监的方大人和我家主君是至交,他老人家亲自占卜了允之和三娘的八字,说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八字甚合。
他们二人佳偶天成,合该快些成为眷属才是,不若世子夫人挑选一个吉日,就此把二人的亲事订了罢!”
林氏做了万全的准备,话音一落,官媒便呈了几个吉日,顺势说道:“这几个日子都是上上大吉的黄道吉日,最适宜嫁娶,夫人快挑选一个罢!”
林家做足了谦卑姿态,姜姝也不好故作骄矜,她看了看官媒呈上来的日期,最近的在八月,居中的是十月,最久的也不过来年二月。
时日久了易生变,太近了略仓促,姜姝拿起十月初六的红牌子,温声道:“就选这个日期罢,金秋十月,气温也是适宜的。”
就这样把大婚的日期订了下来,林姜两家便算是姻亲了。
林允之周全,特特在宴宾楼订了一桌席面,请姜家阖家过去用饭。
席间言笑晏晏十分热闹,林允之和姜容虽未挨坐在一起,却时常有眼神交流。
幼妹有了好归宿,姜姝打心底里高兴,不自觉便多饮了两杯,她酒量浅,有些头晕,即便屋内置着冰鉴也觉得憋闷。
大好的时候,姜姝不想扫兴,低声和林氏说清缘由,便慢悠悠出了房间。
沿着回廊行至后院,入目是精巧的亭台水榭,夏风掺着水汽扑到面颊上,头脑顿时便清醒了,只身体依旧有些无力,姜姝倚着围栏软软坐到木凳上,百无聊赖地盯着水面发呆。
陕甘总督来京多日,拜帖下了十几封,总算把陆长稽请到了宴宾楼,席间多次表示想要投靠陆长稽,俱被陆长稽不动声色挡了回去。
以史为鉴,总能让人警醒一些。陆长稽官至首辅,已是升无可升、赏无可赏的地位,若是在这个位置上再招揽武将,必会招致圣上忌惮。
他四两拨千斤将陕甘总督打发了出去,自己一个人沿着回廊踱步。
远远的就瞧见水榭旁倚着一位丽人,她面色驮红,娇软无力,怕是比传说中的西子还要柔媚几分。
显见是吃了一些酒。
陆长稽的心狂跳起来,衍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与此同时,又有些生气。
姜姝难不成不知道她生了一副祸水模样吗,好端端的出来用膳,为何还要喝酒,喝酒也就算了,为何还要独自出门?
汴京虽在天子脚下,有些地方却也不是绝对的安全,再者,男子下面长了二两肉,姜姝生得这样美貌,指不定有什么登徒子瞧见她,色令智昏,做出狂狼之举。
陆长稽的心砰砰直跳,他知道自己是着了魔了,他不敢再多瞧姜姝,逃也似地转了个身。
到底也不敢往远处走,万一真有什么不轨之徒,她又喝了酒,可该怎么应对?
陆长稽就那么背对着姜姝吹风,约莫站了一刻钟,忽听见有脚步声响起,原以为是姜姝要回包间,没想到一道男子的声音传入耳际。
“水边那位娘子真是娇媚,水蜜桃一般,吃到嘴里不知得是什么神仙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