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页)
痛苦的记忆马上就要消散了,在绿光布满我的眼帘前时,我暗自想到。
人们曾说临死前会有走马灯闪过,这的确是真的。青春时一幕幕记忆飞快地在我眼前划过,绝大部分都与西里斯有关。我亲眼看着他看向我的眼神从蕴满光彩到充斥厌恶,吐出来的话从别扭到最深刻的伤人。
但是我不在乎,我和他本就不是一路人,他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该死的,手上有着无数人命的食死徒罢了。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怀念的是1968年的夏天,在布莱克庄园的后花园里那一片洁白的洋桔梗花田。还有西里斯·布莱克在第一次看向我时的灰色眼眸,飞扬跋扈的阳光里面闪烁。
再见,再也不见,飞到他所期望的地方去吧,我最亲爱的自由鸟。
晚安,西里斯,太阳升起来了。
chapter1
我和西里斯·布莱克的相遇是在1968年的夏天。
那个夏天充斥着白色的洋桔梗、绿意盎然的枝桠和在我心上深深烙印下的烈阳。
我没意料到,我不会知晓。
那抹烈阳会是我穷极一生而不可触及之物,他的热意会把我灼伤,他的光芒相当刺眼——属于远方的耀眼太阳,归属于广阔无垠,他绝对不应只被束缚在一片狭小的天地。
以后的我都会明白的,但我仍甘之如饴地追随。
—
“虔诚不仅仅是礼拜,永远追随辉煌的纯粹。”
“白颈乌鸦会永远伴随您。”
我懵懂着描摹着家徽,金属在我温暖的手心下仍旧散发出冰冷且坚硬的触感。落地窗不动声色地镶嵌在大宅灰黑色的大厅内,屋外荒芜的土地上徒留一颗遮天蔽日的山毛榉。
暗灰的天色酝酿着斑驳的雾气,阴冷潮湿的气息因屋内保温咒与壁炉里冉冉升起篝火被驱散开来——即便是夏日,但位于英格兰北部的诺森伯兰郡清晨仍带着些寒意。
“布赖恩,为什么沙菲克的象征是白颈乌鸦?”我穿着银绿色的洋裙,有些难受地想把腰上束带扯松些,问着坐在沙发一旁翻阅着《中级变形术》的面无表情的少年。他暗金发的短发微卷,眼睛是属于土壤的深褐色。
我的哥哥懒洋洋地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揉乱了我原本盘好的金发,“因为乌鸦寓意着智慧,深沉,神秘,和坚韧不拔的精神力量。明白了吗,赫拉?”
我撇撇嘴,敛起眉,这可真深奥。
“布瑞,赫拉的头发才做好造型,你这么一弄待会又要重新盘。”母亲艾米莉·沙菲克穿着银白色的束腰长裙急匆匆赶来,把我从柔软的皮质沙发上拉下来,嗔怪道。
“下午我们就要去布莱克家了——这样简直是浪费时间。你要说话就说话,不要乱揉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