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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璧月道:“你怀疑楚阳长公主便是傀儡宗的执事‘刑天’?这不可能,做这件事情对长公主没有什么好处。别的不说,她对杜馨儿和昙叶的感情绝非作假,如今杜馨儿和昙叶双双死亡,她怎么可能会害死对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

玉无瑑道:“可是‘刑天’又是如何知道长公主和昙叶禅师的情事,还用它来威胁昙摩寺?李府主也说了,当年之事极为隐秘。昙摩寺虽然知情,但是此事于他们是极大污点,绝不会对外宣扬。除了昙摩寺,能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长公主本人了……”

“而且,当年李梳嬛与昙叶禅师本来已经情投意合,打算双双归隐,却被昙摩寺暗中生事,硬生生给搅黄了。她这些年难道对昙摩寺没有一点恨意吗?难道不会想着报复吗?至于杜馨儿与昙叶之死,可能她也没想到自己的行动会害死两人。”

李璧月一下子愣住了。

她一开始因为李梳嬛与道门关系,确实短暂怀疑过李梳嬛是傀儡宗的执事“刑天”,但是她与李梳嬛打过几次交道之后,觉得对方性情和善,与残忍毒辣的“刑天”应该并非一人,便慢慢打消了疑虑,可此时听玉无瑑一番分析,心中又不由得疑云再起。

玉无瑑忽地面色一变,又道:“不对,不对……‘刑天’如果要让昙摩寺在天下人面前大大丢脸,只需要在开光大典上将这件事抖出来就行。又为什么要写信警告昙摩寺,让昙摩寺有‘杀人灭口’的机会,这不是多此一举吗?除非他还有其他的目的……”

李璧月下意识问道:“什么目的?”

玉无瑑:“现在的结果便是他的目的,杜馨儿与昙叶禅师之死恐怕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也许会利用这件事去重新部署针对法华寺开光大殿的计划。至于这个计划是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最近长安城的风波应该暂时少不了,不过,对于承剑府来说,并不是坏事。”

李璧月道:“怎么说?”

玉无瑑道:“承剑府多年被昙摩寺压制,想必对昙无国师很是头疼。可是昙无国师眼下应该比你更加头疼,不知这么说,会不会让李府主轻松愉快一些?”他脸上恢复了一派优容微笑,好像看到昙摩寺吃瘪比路上捡到钱还开心。

李璧月噗嗤一笑:“谢谢你的安慰。”

她打了一个哈欠。

一番夜谈,她原本沉甸甸的心情放松下来不少,之前沉寂已久的瞌睡虫便一起爬了出来,她看到逐渐消淡的弦月,道:“天色不早,我先回去睡了。”

玉无瑑笑道:“李府主请便。接下来长安城的风波想必不少,李府主确实该好好养精蓄锐,应对未来之变。”

他站起来,微微拱手,目送李璧月的身影消失在楼台之后。

第二日,李璧月醒时已是辰时。她梳洗之后,换了一身朝服,便往甘露殿面见圣人。

此时早朝已罢,当今天子李怡端坐在御案之后,道:“李爱卿,平身。”

李璧月正欲开口说话,这时一名内宦上前道:“陛下,昙无国师正在甘露殿外,说是有要紧事求见。”

李怡微微颔首道:“既然国师有要事,便宣他进来吧。”

不一会,一位身着紫色袈裟的老和尚跨过丹墀,进入甘露殿中。那老和尚看起来约五十多岁,须眉俱白,面相庄严中透出祥和之气。他的鼻梁比一般人至少长上寸许,眉骨也颇高,倒显得五官格外突出。

此人正是昙摩寺方丈,如今的大唐国师昙无禅师。

昙无禅师一手持佛珠,另一手拂掌为礼道:“昙无参见圣人。”

李怡道:“国师免礼,不知国师有何要事啊?”

昙无装作才看到李璧月的样子,惊道:“老衲不知今日李府主也在这里,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既是李府主先至,就让李府主先说吧。”

李璧月心中暗骂这个老和尚是个老狐狸。他分明是见到自己进了甘露殿,怕她在圣人面前说些于昙摩寺不利之事,所以专门赶来横插一杠子,偏现在还假惺惺地让她先说。

李怡无可无不可地道:“既如此,那就李府主先说吧。李府主从五日前进宫述职之后,倒是几日不见爱卿到宫里来,不知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李璧月应答道:“启禀圣人,襄宁郡主于五月十七日夜,也就是五日之前的那个晚上莫名其妙死于城隍庙。应长公主之请,这件案子从京兆府转到承剑府,微臣这几日都在探查这件案子。”

李怡对这件事有了些印象,他虽对杜馨儿并没有多少记忆,但是长公主之女好歹是个皇亲,若是死的不明不白,皇家脸面何存。他问道:“那李府主案件查得如何了,可有找出真凶?”

李璧月道:“此案已有了结果。此案真凶正是昙摩寺的戒慧禅师,微臣手上已有戒慧禅师亲笔所书的认罪条陈。戒慧禅师昨日已伏罪自尽,臣今日便是奏请圣人,将此案销案。”

她一边说着,将认罪书奉上。

早有内侍过来,将认罪书陈于御案之上。李怡看过之后皱起眉头,眼神扫向昙无禅师:“国师,这个戒慧禅师是什么来历,为何要杀襄宁?”

昙无道:“陛下,此事老衲亦不知情。自从圣人在宫中敕造龙华寺以来,老衲大部分时候都在宫中修行,一边为圣人祈福,已不太管昙摩寺的事。昨日有人来报有寺中有僧人自尽身亡,老衲这才知道此事。但是那案犯既死,关于案件详情老衲也并不比李府主知道得更多。”

他把皮球重新踢回了李璧月这边,而且丝毫不提戒慧禅师便是昙摩寺上任佛子昙叶的事。

李璧月倒是可以在御前拆穿此事,可是说起这事就不得不提起昙叶禅师与李梳嬛的禁忌之恋,和杜馨儿的身份禁忌。可她并不太想在眼下戳穿这件事,一来,此事于昙叶和杜馨儿的身后声名都有不少妨碍。特别是杜馨儿已经安葬入杜家祖坟之中,若是杜馨儿不是杜家之女之事曝光,届时若闹得沸沸扬扬,少不得要改葬,搅动死者不安。

她道:“微臣刚到昙摩寺不久,戒慧禅师便已自尽,杀人情由微臣亦不得而知。”她说完这句,感觉到身旁的昙无禅师表情放松了下来,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李怡皱了皱眉,道:“既然案犯已经自尽,那便先结案吧。”他转头望向昙无,道:“国师有空也该回昙摩寺看看,多多约束门下弟子才是。”

昙无垂首道:“是。”

李怡又道:“国师有何事,现下可以说了吧?”

李璧月道:“国师想必是有要紧要同圣人商议,李璧月先行告退。”她料想昙无国师压根没啥大事,眼巴巴地过来不过是防着她而已。事情已经奏完,她也没兴趣陪老狐狸在御前演戏。

她前脚尚未踏出殿门,听到昙无国师道:“李府主留步,老衲欲奏之事正与李府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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