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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犹豫,前院还有其他女眷,公孙雪给露珠使眼色,露珠将人带远了些问话。
后方得知,昨夜那厮刚入院不久便被发现,为不给女眷们困扰和传出去惹人闲话,管事的也不想多事,毕竟里头的都是官眷,哪个都得罪不起,若辱了名声清誉,第一问责,便是别苑看守失职,人早就悄无声息送下山了。
而露珠看见进入温室的背影,自是程羡之了。
厢房内器物摔得杂乱,公孙延吓得缩在墙角里哭,“延儿害怕……”
“延儿不要娘亲,要爹爹……”
“要爹爹……”
孩童的话像一根针,刺入心脉,公孙雪怒吼,“哭什么,你没有爹,你爹早就死了,死了,懂不懂?”
她疯魔一般慌着公孙延的小身板,他什么的不懂,只知晓自己生来就与旁人不同,没有父亲疼爱,母亲情绪不定,大多时候是疼爱自己的,只是不知哪个时候,便会拿自己出气,两岁的公孙延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母亲要大发雷霆。
公孙延声嘶力竭,抽到几乎晕厥,公孙雪冷静后腰心疼抱入怀里,低声呢喃,“娘亲错了,不该凶你,娘亲错了……”
“我要你记住,你的父亲是程羡之,终有一日,会要你认祖归宗,我要他在全天下人面前,承认你的身份。”慈爱混着阴毒,公孙雪唇角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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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下山时走了一段路,只是昨夜混战后,她身上都是酸疼的,走路尤为明显,二人避而不谈风月事,都在心里回味几番愉悦。
有欲本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她随手折断山道里的枯枝转在指尖玩,“当时我来虎背山,怎未发觉景致这般好?”
程羡之察觉她兴致不错,也未曾因昨夜的事阴郁,“你不好奇昨夜谁给你下的那种药?”
“先前在府里已经受过一回了,我也没得罪过别人,还能有谁?”陆听晚仰头看他,大氅遮住的衣襟下,若隐若现的咬痕,是她昨夜留下的。
忽觉脸颊烫得很,她撇过头看向山脚处。
“这手段倒是下作。”
程羡之沉思片刻,“你可还记得,先前去我书房时,瞧见我泡冰浴那回?”
寻着记忆,陆听晚想起来了,那时他浑身热汗,面颊和眸子都透着红,看似极为难受。
当时只以为他是隐疾犯了,还一度怀疑过他是不是不能行房事,再转念一想,昨夜的他,虽不像身经百战,可也不差,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自己也挺满意的。
“不记得了?”见她久久不应,程羡之又问,把遐思远了的人唤回来。
“哦,”陆听晚欲盖弥彰之势,“记得,怎么了?”
“那是公孙雪用了同样的手笔逼我就范。”程羡之淡淡道。
陆听晚诧异,“公孙雪给你下药?”
原是如此,陆听晚暗自感慨他定力委实惊人,不过心也够*狠,整盆整盆的冰块,彻骨的寒意。
不过想明白后她便笑了,程羡之歪头看她,“笑什么?”
公孙雪记恨她,要以此毁了她清誉,却不曾想来的人是程羡之,促成了二人隔了许久的一层阻碍,她心里是欢喜的,因为她本就想过要与他会有更深层次的关系。
“没什么。”她盯着小道,走累了,“咱们骑马下山吧。”
“好。”这一回程羡之一把给她抱上马背,环住她时也极为自然,那些亲昵的举动,仍带着悸动,只是抱住后便想要更近一步的探入,杂念随山风吹散,身影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山脚营帐。
日光笼罩虎背山,小皇帝醒来寻了太傅和陆姑姑,内侍回话二人昨夜去了别苑温池,便未下来过。
他自顾唤人备了笔墨纸砚习字,只道等二人回来再让太傅教自己射箭。
他弓还拉不稳,小太了力气不足。
猎场深林内,寒鸦声绕林。
姜海义声音浑浊,“如今朝政看似三家维衡,实则由程羡之一人把控,先帝能筹谋走到这一步,中书令三朝元老,后浪推前浪,两个小儿,把你和太后都玩弄于股掌。”
“国公爷看似风光,荣耀加身,山海关的风雪也不好挨吧。”枝干后露出深色衣袖,是公孙饮。
“程羡之此人狼子野心,又怎会甘愿只做中书令的学生,公孙家与程家的姻缘断尽了,这师生情义可还在?”
公孙饮不答,“令公子可惜了。”
姜海义拳头握紧,脸上溢出恨意。
“二公子失去妻子很,一直疯癫无状,倘若当年那个孩子留了下来,国公爷承欢膝下,也无需在山海关顶着风霜度日,要一分军饷还得过六部层层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