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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听晚注意她的神色,心里藏起一丝不可透的决意。
露珠轻敲了门,朝里边喊声,风信听闻动静前去开门,北风狂骤,涌进室内,陆听晚拉紧斗篷,缩了缩站起身子。
“二夫人,是大夫人来了。”风信朝里边喊。
陆听晚稍一顿,又迎上去,面容和善,“大夫人里边请,这天冷,怎得您来了?”
她往公孙雪小腹瞥了一眼,玉指摸在隆起的部位,“你要入宫了?”
陆听晚见她面露踟蹰,有所隐匿,试探道:“本应养伤后就回的,若不是程羡之他也伤了,我早就回去了。”
“你虽嘴上与他不合,可我看得出来,你们之间,有旁人没有的契合。”
陆听晚眸子微眯,公孙雪这般与她交心,让她顿感不对劲儿。
“大夫人说笑了,我与他,没了陆家这层牵绊,迟早要各行各路。”
公孙雪:“可当初,是他为了你去求的陛下,才保全你性命。”
陆听晚:“大夫人今日来是想说什么?想必不只是叙前尘往事吧,怪冷的天。”
“太医院太医昨日来复诊,大人他伤虽好,可是暗器伤了筋脉,他如今虽像个常人,却无法动武。我最了解羡之,他好强隐忍,不甘流露脆弱在人前,故而若无其事,又去了军营。”
“那便遵从医嘱,好好养着就是了。”陆听晚不明白为何要与她说这事。
公孙雪一副贤妻样貌,“太医说,若是寻得龙涎草熬药,服用月余,便可痊愈。搏斗赛在即,大人是此次赛事主事,他定然要上场演练,若是被人瞧出他有隐疾,会下了他尚书大人的面,又会动摇禁军中的威严。”
“那便寻来熬药就好,这等事情,苍术能办的,大夫人只是想与我说这个?”
“城内城外的药铺我都差人问过了,龙涎草已经售罄,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走这一遭。”公孙雪呷了口茶继续说,“城外东郊的虎背山,盛产龙涎草,若不是我身子不便,也不会来麻烦妹妹你了。”
陆听晚这会才听明白,先与她说一通程羡之的救命之恩,要她动恻隐之心,好出城寻药回来。
“府里派人去不就好了吗?”
“苍术要照顾大人起居离不开,府里的人我不放心,采药一事若是知道的人多了,难免让人起疑,我也不想大人知晓此事,心中自疑。”
若真如此,那公孙雪此情感人,她陆听晚也要敬佩几分。
只是陆听晚不蠢,暗自冷笑一声,感情都考虑好了,就得她这么一个人去采药。
不过公孙雪所言也并非无理,她确实欠了程羡之,若是能以此偿还,往后离开也不至于牵扯太多,深思后,陆听晚便应下了。
“大夫人所言甚是,该是我欠的,我理应偿还。”
陆听晚送走公孙雪,也并非只听从她一面之词,先后去城内打听了各药房,确实都没有龙涎草了。
为此,她还去了太医院,太医院告知,城外虎背山盛产龙涎草,这个季节不常见,但也不是完全寻不到。
陆听晚翌日一早出了城。
程羡之天不亮起来,候在陆听晚的必经之路,可是左等右等,过了入宫时辰也不见人影,此前与她约定好了要送她入宫的。
程羡之失了耐心,大步流星往雁声堂去,风信立在阶前瞧见行色匆匆的程羡之,目露不解。
“大人这是?”
“陆听晚人呢?”
“二夫人出去了。”
“自己走了?”
风信愣楞点了点头,他也没细问,只以为陆听晚不告而辞自己先回了宫。
再见程羡之时,寒舟在校场里看见他整日面容冰冷,不大痛快,还以为是伤势的原因,可射出的弓箭穿了靶,似含了天大的怒意。
“大人,这靶子没惹您吧?”寒舟心疼靶子。
“走的那样干脆,每一回都如此。”程羡之咬牙切齿,自顾念叨,又射出一箭。
“谢昭今日没来军营?”
“今日他当值呢。”寒舟回道。
“原是如此。”他好似想明白了陆听晚为何一早不等自己便先入了宫,感情是急着见别人?手中的弓弦崩断,划伤手背,扯回快要失智的程羡之,他烦躁的很。
一日都在与那些器械较劲,军营校场的士兵不知为何,今日的训练比往常加了数倍,寒舟看在眼里,心如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