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喜事啊(第2页)
他感觉自己大脑仿佛被投入了一团乱码,运行停滞,所有的冷静和剖析在这一刻碎成了无从拼接的残片,这些残片被煮进热水里,不仅有一股热气胡乱折腾,还冒着粉色的泡泡。
追求?
这个词并不陌生,他的同僚们常将自己追求自己雄主的经历当作光荣战绩挂在嘴边,银茨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正因如此,这一刻他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的,或是之前对这个词语的理解出了差错,以至于听不懂菲希斯阁下意思。
在虫族的社会里,对雌虫,尤其是对军雌而言,更多的是被挑选、被指派、或是基于信息素和等级的直接匹配。
所谓的“追求”,更像是童话里才会出现的、不切实际的桥段。
他以为自己全面而决绝的拒绝,已经彻底斩断了所有可能性。
他罗列了所有劣势,分析了所有风险,将自己贬低得一无是处——甚至那根本就不是贬低,他本就是个肮脏又固执的麻烦。
任何一位理智的雄虫,都会望而却步的。
可这位菲希斯阁下,却从这严丝合缝的拒绝里,精准地抓住了那个他以为最微不足道、甚至只是用作借口的原因:
不熟悉。
然后得出了一个让他措手不及的结论:
那我们就从熟悉开始。
银茨不知道菲希斯的激情从何而来,但理智告诉他,自己应该再次拒绝。
那话语在喉间滚了又滚,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牢牢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面对菲希斯那双黑亮澄澈、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期冀和真诚的眼睛,银茨发现,自己刚刚那番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推开的勇气。
他难以免俗。
即便他是旁人眼中冷硬残酷、不懂风情的银茨少将,内心深处,也依旧潜藏着对“被爱”的微弱渴望。
哪怕只是一点点基于好奇和好感的“追求”。
内心有一个声音渐大,蛊惑了银茨的神智:
“你也觉得菲希斯阁下比其他雄虫更可爱,你也龌龊地渴求着他的信息素,你也喜欢从这双黑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他僵在原地了。
同意是不可能的。
但再次狠下心来拒绝。。。。。。银茨看着菲希斯的,发现自己果然做不到。
看出银茨的犹疑,菲希斯趁热打铁:
“你说!只要你说‘我银茨讨厌菲希斯,不准他追我,因为我看见他就烦。’我以后就不会再烦你了!”
这当然是假话。菲希斯又不是傻子,之前银茨拒绝的话说了一箩筐,没一个字在说他讨厌自己。就算这会儿真的说了,他也不会信的。
最终,银茨只是极快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眨了一下眼,避开了菲希斯灼热的视线,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低得几乎听不清的话:
“。。。。。。随您。”
说完这两个字,他用极快的速度,侧身从菲希斯身边掠过,几乎是仓促地拉开门,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的光影里,留下一个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
站在原地的菲希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同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