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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yran能护得了你几时?待陈尹霄上位,你真觉得陈家还能有陈禹让说话的地方?”欧阳梦对陈禹让心有愤恨,此时尽数发泄在余想身上,“哦,差点忘了,你和陈尹霄也有旧情。”
余想没说话。旁边的西装男士却插进来,提醒欧阳梦注意说话语气:“家主刚才来短信,半小时内要回去。”
欧阳梦面色一滞。
最后,离开前,她说:“余想,你告诉韩双鹭,是我构陷你。包括你们那位室友近日处处碰壁,也是我指示的。你让她来找我。”-
从实验室出来已是日暮时分。余想心思凝重,走路都有些不专心,停在路旁的车鸣笛三声她才意识到是在朝她摁喇叭。
回头,一辆黑色路虎停在路边。
她认出来那是陈尹霄的车。
见她上车,司机适宜下车。余想喊了声“尹霄哥”,陈尹霄目光淡淡投来:“你大一就入实验室?”
余想知道陈尹霄今日来找她肯定不是为谈这个,于是没回答。
果然,陈尹霄对她的沉默并不在意,道:“欧阳梦父亲姓穆,港府下一任主人。你的室友韩双鹭和欧阳梦是高中同学,与她父亲有纠葛。”
余想微愕。
她没想到那日在礼堂门口撞到的人是欧阳梦父亲。
“明年开春,港府会换届,没人想在这个关头和欧阳家对着干。”言止于此,陈尹霄一顿,抬眸扫视:“Joe,我告知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内疚。但是,最近的事情让我对一些事情有了新思考。”
比如他低估了陈禹让对余想的感情。
于陈尹霄而言,感情仅仅是生活的一个支点,亲情、友情、爱情,满足一个即可。为此,他珍视家人,尤其是自己同父同母的弟弟——陈荣峯忙于工作,宫绮的生活亦另有重心,某种意义上陈尹霄为陈禹让充当了家长的角色。
陈尹霄将爱情放置于无足轻重的地位,并不认为这世间有谁的情感会热烈到非谁不可。
所以,三年前的他以为,和余想订婚,会是对陈禹让的保护。
但如今来看,他当初走错了一步。
思及此,陈尹霄有些疲惫地阖眼:“Joe,你应该明白,你和Eyran之间出问题,问题只会在你身上。我今日来找你,只是想知道,你准备如何处置Eyran对你的感情。”
“而且,我不觉得你三年前的处境和现在的处境有什么不同。说实话,我并不相信三年前能促使你订婚的问题,在今日可以被忽视。所以我要肯定的答案,你能否下定决心陪在Eyran身边。”
“如果不可以,那我希望你远离Eyran,转学或留学,我可以帮你操办。如果可以,那一些问题我都会帮忙解决。”
说完,陈尹霄看向余想。
上升的车窗阻挡了霞光,密闭的车内空间,光影稀薄,余想的五官笼在暗处。她低着头,一语不发。
陈尹霄不急着逼她做决定。
“Eyran发烧了。如果愿意,你可以去看一下他。他家的密码我等下发到你手机。”
…
从陈尹霄的车下来后,余想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去哪。明明没有吃晚饭,可她不觉得饿。没有方向地在学校里游荡了一会儿,最后进了7-11,原先想拿饮料,最后鬼使神差地将手伸向旁边的橱柜,拿了罐啤酒。
傍晚时分,火烧云无边无际,有飞鸟划破天空。711正播放《江南》,人声喧哗,多的是用速食食品取代晚饭的大学生。
余想打开手里的啤酒,酒精的气味涌出来的时候,她就下意识蹙了眉头。尝了一口,她皱眉放下,还是无法适应酒的味道。
她放下啤酒,百无聊赖地眺望远方。眼前,一辆校园巴士缓缓开过,一群人下车,一群人涌入。手腕的镯子硌在大理石桌面上,有些凉。她无声地望着那枚手镯,最后把它取下,看着刻在内侧的“念念”二字发呆。
很多记忆在这个时刻如同走马灯一般快速闪过。最后定格的画面是2008年的那个夜晚。
2008年二月的最后一天,余想从外地参加完舞蹈比赛,飞机延误,下飞机时已逾夜晚十点。
那时何相宜住院等,还没出检查结果,没有人有心思替她过生日,包括她自己。
和指导老师道别,拖着行李箱独自出了闸口,她已准备自己打的回去。
却看见陈禹让。
她问他怎么在这,他说他来接她回去。
可出了机场,却没看到家里的车。余想不明所以地看向陈禹让,这时候,一辆红色巴士遥遥驶来,在他们面前停住。
零八年的二月二十九,他为她包车,双层的巴士,只有司机和他们二人。
她没问这辆巴士要开去哪,直接拾级上了露天的二层。陈禹让原想在她身边坐下,余想不让,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坐在她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