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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家避祸(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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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不这样,人那么多,哪有那么多乞食可以分到自己头上呢。”钟远回答道。

家丁之一林看林砚蹙着眉头,怕他觉得自己好心帮人还差点遇险,会伤心,又怕他觉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露白,才引来危险,会落面子。接着话题道:“您没经历过,怎么会了解呢。您看我,当年也是逃难过的,才能知道在这些人面前不能露白。”刚刚他们也是远远看到林砚涉险,才着急大喊,但已经来不及了。

林砚知道他是在安慰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算了,没事。今天谢谢你们。对了钟远,你来这办什么事?我老家就在这边,要是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啊。”出门在外,既然认识,就得互相照应,况且他刚刚才救了自己。

钟远看了他一眼,道:“我是来找人的,刚好听说淮河水患,惠王负责粮食赈灾一事,就令我沿途了解灾情,再向他传信汇报。我刚到这里,刚想去巡访一番,就遇到你了。你在国子监请休了大半年,就是到这里来吗?”他也是突然有一天就听大街小巷都在讨论林衙内跟人争风吃醋,豪掷千金救风尘的事。如果当天不是他也在现场,按照大家描绘得有板有眼的样子,说不定他也相信了。接着就发现隔壁的座位一直空着,以为他是受了流言困扰没来读书,于是好奇问了博士一句,才知道林砚请休长假了,但博士只是说他家中有事,具体的他也不好细问。只是觉得东京城这个名利场,有些传言就只能当成传言,做不得真。

“嗯,老家有点事情,需要我回来处理。事出突然,也没能好好跟各位同窗道个别。”林砚含糊而过,“我也是想出来了解下情况,你能带上我吗?实不相瞒,我家亲人都在这。我在书里看过,一旦流民涌进,整座州府都会很危险,所以我想看看能不能先做好一些准备。”怕钟远觉得他积极跟随有点突兀,补充道。

“嗯,那你跟着吧。我现在要到东城城门那边看看。”对他请休一事钟远没有追问,答应了他的请求之后,他大手一挥,刚刚一直停在一旁的两个随护骑马走近,其中一个牵着一匹马,把缰绳递给了钟远,他翻身上马,轻轻打马走了。

林砚拢了下被扯坏的外袍,也骑马追上去了。

一到城门边,钟远的随护给守城的官兵说明了情况,林砚看到好像还亮出了一块腰牌,但腰牌上写什么就看不清了。官兵们看到腰牌后,就客气的引着他们上了城门楼。

情况比林砚想象的严峻的多,城墙下面已经有聚集了很多衣衫褴褛的人了,目测有两三百人,有很多不知道因为伤病还是饥饿,口中不断哀嚎。而远处的官道,还有许多人,步伐缓慢的往这边走来。

林砚问:“你见过知府大人了吗?情况好像不好啊,知府有计划怎么安置这些流民吗?”

钟远道:“我刚进州府就先去拜访过了。知府陈大人说,这里是这一带最富庶的地方,但今年到处多雨,这里的雨也没停过。”

林砚闻言点点头,他过来之后,还没到夏天,但是雨一直淅淅沥沥不停,入了夏,雨就更大了。

“往上三年,也是年年大雨,去岁还闹过风灾,所以这里的收成很不好,粮食都是靠到更远的如乌镇、临江州买的,因为附近的州府也是一个样子。陈大人从前年,就已经动官粮赈灾了,所以再收留这些流民,估计很困难,他不一定会这么做。”

林砚能理解知府的心情,毕竟自己的州府还有这么多人了,收留流民,非实力非常强悍才行。

“那万一流民多了,硬闯呢?”林砚问出了最担心的问题。

“所以要么得做好城门守卫,不让流民进来,但这样死亡的人数就更多了。要么就是把他们安置好,给住的地方,给吃食,给药物,他们自然就不会硬闯了。”

“那目前知府采取的是第一种办法?”

“嗯。攘外必先安内,城内都欠粮,还怎么支援城外的流民呢?但就目前的形势看,估计守不了多久。流民又不是敌人,敌人来了,城门守卫可以拿武器击退。但这是自己国家的子民,只能怀柔,不能强硬。”

钟远话音刚落,就听有人骑马从城内奔来。

“小将军,东市闹起来了,属下在街上问了几个人,说米铺的米价从前日开始,一日三升,今日这时辰还未过晌午,但已经四升了,老百姓都接受不了,在米铺前闹起来了。”一个被钟远派去街上巡防的随从马上翻身而下,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城门楼,对钟远施礼汇报。

林砚和钟远对视了一眼,转身欲走下城门楼。

随着林砚转身,钟远就看到了——林砚的衣服被乞丐撕破,刚刚只是随意拢住,这会随着走动已经松散开来,露出了一片腰身来。

这人应该平日也有锻炼的,腰身紧致,没有一丝赘肉。而且他生的白,这会漏出来的一片白花花的腰身,在身上暗纹绸缎的衬托下,晃得钟远眼皮一跳。

钟远下意识站住,林砚不解的停下看了他一眼,钟远便避开他目光,默默的快速把自己的外袍拖下,扔给林砚,“你衣服破了,穿上我的吧。”说完便匆匆提脚走开。

林砚也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腰身都露出来了,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把钟远的衣服快速穿好,追了上去。

钟远已经坐在自己的马上等林砚,看到他走下城门楼梯,他的衣服在他身上不算长,他虽长得高,但林砚也不矮,只比他低半个头。但是他长年在军中操练,身材精壮,跟他比起来,那只能说林砚看起来整个人很单薄,像不太健康的样子,钟远的衣服穿上之后,显得他更瘦弱了。

待林砚走近,发现钟远正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下意识就觉得这人该不会想又想对他说教吧?怎么说也是读圣贤书的,衣衫不整的,把儒生该有的礼仪、优雅丢哪里去了。

于是他也回望他,用眼神示意,你有什么话要说?

谁知道钟远又避开他的目光,低咳了一下,道:“快走吧。”先调转马头,打马走了。

林砚只觉得这人真的莫名其妙的,明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说又不说了。算了,他是朝廷二品大员,手里有军权的将军,有他在,很多事情应该都比较好解决,等事情一了,立马离他远远的,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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