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新章9 4（第2页）

小豆子看向司无涯的目光，可以称得上是崇拜了。

司无涯对他也十分欣赏，并没有因为他只有八岁就有丝毫轻视，和他说话的语气也是对待大人的样子。

“猫粮还得继续做，我暂时也找不到其他人，想着让你挑几个可信的人继续负责这件事，你可愿意？”

“愿意！我愿意！”小豆子乌溜溜的眼睛里顿时迸发出极大的惊喜，声音大得把枝头的小麻雀都吓得栽了个跟头。

***

小豆子的选人标准十分明确，没有丝毫人情世故，全看做事能力，最终他选出来的名单和司无涯预估的差不多。

除了小豆子挑出来的这些人，司无涯又从侯府的家仆中找了几个可信的，组成了第一批正式员工。

员工上岗后的第一个差事，便是处理那些变质的猫粮。

按照司无涯的意思，是把这些猫粮拉到城外处理老鼠皮毛的地方，焚烧之后用来沤肥。

员工们却十分心疼，纷纷说：“这些粮掺着那么多肉和油，还有粮食，直接做肥料太可惜了。倘若上锅蒸一蒸，就算不能喂猫，还能拿来喂猪、喂鸭子或者喂鱼——这些牲口都没那么娇气，平时吃的也是些泔水和剩饭剩菜。”

司无涯却摇了摇头：“变质了就是变质了，会伤害身体的东西，我不仅不会让猫吃，也不会让任何鸡鸭猪狗去吃。”

他就是要让这些员工知道，对待这种事，他绝不会姑息——变质的猫粮他不会用，心术不正的人他照样不会用。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就不是辞退这么简单了，我会直接报官。”司无涯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觉得自己不适合，或者不想干的，现在走就可以走。”

没有一个人离开，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去处理变质的猫粮了。

司无涯不再用慈幼局的厨房，而是把兽医馆旁边那间铺子收拾出来，改装成了一个猫粮小作坊。

临街的木门上，挂着个和兽医馆同样风格的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古朴的大字——

司氏兽粮作坊。

推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原料区。

小豆子正踩着木墩子，把袋装粟米往三层竹架上搬，每袋底下都垫了两块青砖，他一边放一边叮嘱负责这个位置的小伙伴：“青砖不能挪动，还要保持干燥，司医官说这样可以防潮。”

小伙伴们认真地记下来。

竹架中层的柳编筐里，新鲜鸡肉铺着层干荷叶，血水渗进荷叶缝里，半点不脏筐子；上层的陶罐贴着眼熟的纸签，写着“鱼粉”“南瓜干”，张婆婆仔仔细细地擦了两遍。

架旁的竹筐里堆着破损的荷叶、绳头等杂物，这是废料，每天傍晚都要拉去城外沤肥，不能留在铺子里招虫。

穿过半丈宽的通道，就是后院天井，清洗区就设在这里。压水井旁砌了两个石水槽，青灰色的石头被磨得光滑，司无涯在槽边刻了“生”“熟”二字，以此作为区分。

朝东屋子改造成了料理区，一排木桌摆得整整齐齐，每张桌腿都钉了横木，老人坐着剁肉不费劲，孩子们也够得着。对面则是烘焙区，一溜架了两口大锅，两个烤炉，完全可以实现“流水线作业”。

北向的两间耳房则是储存区，光线暗些，却十分阴凉，一个用来阴干猫粮，一个用来存放密封好的坛子。每个坛子上都贴着标签，写明了时间，也算是简易的“出厂日期”了。

大伙每一步都做得十分认真，生怕出错影响了猫粮的质量。

快到饭点了，娃娃们凑成一堆，跟小豆子商量：“能不能剩下一些饭带回去？毕竟慈幼局还有很多人没被选中，王胖子又被抓去游街了，他们今天有没有饭吃都不一定。”

小豆子却摇了摇头，说：“就算想带，也应该跟司医官商量，倘若他允许我们带，我们就带；就算不允许，也不能记仇。大不了我们多吃些，有力气去赚钱，给婆婆们买吃的！”

孩子们十分信服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次司无涯并没有像在慈幼局那样，做一大锅肉让所有人分着吃，而是给每个人发了一个食盒——食盒里有荤有素，还有两个成人拳头那么大的糙米面馒头！

司无涯说：“以后咱们都发这样的食盒，你们可以在这里吃，也可以带回去吃。食盒上刻着你们的名字，吃完之后记得洗刷干净，下次还要用。”

孩子们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他们年纪还小，对爱和恨都没有那么深刻的体验，可这一刻，却分明有暖暖的东西从心底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