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伯仁(第1页)
自从阎湜彧领了谕旨要到南省去磨练履历,府上的各处无不行动起来。
安慰的安慰,践行的践行,送礼的送礼,唯有这小小的一片天地静悄悄地继续生活。
珈蓝一大早高高兴兴地走的,许久才骂骂咧咧地走回来。
刚进门犹嫌不够般回头骂道:“你这个死老婆子故意刁难我们!我们的饭用从来自掏腰包,凭什么扣了去拿给别人?我们应当应分的,招谁惹谁了?次次去都要使绊子故意恶心人!我倒不信天底下还有明抢的道理!”
那头的胖妇人肥硕而紧实,矮小的身躯如铁塔般壮实,叉着腰挺着胸脯,一口吐了香瓜子儿,嘴里更是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外说。
“你这个小贱货!也敢同我王婆子叫板!真以为嘉远公府是你们家的啊!这家里姓阎不姓瞿!仗着伺候个外道的表小姐就敢冲府里的家生奴才汪汪叫了!”
“你个骚贱的浪蹄子,回去同你们那个说,不是我们阎家欺负她个孤女,夫人特意嘱咐了,府里住着就要守规矩喽,次次闹着要走,次次霸着家里不走!整日里闷不作响地以为是个安生的主,实则是出去一日就敢告我们的账了!别说是府上赶你们!自个儿心里想想是不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儿狼!”
瞿幼璇听着刺耳的话走出去,一把扯住想要跑过去同王婆子撕扯的珈蓝。
望着珈蓝红着的眼,她眼神犀利地转向那个王婆子,见到王婆子得意的嘴脸,她默不作声地将珈蓝推回门里,并把门关上转身走向那叫骂的人。
“喜欢说些脏烂话是吗?说啊,怎么正主都到齐了,你竟不敢说了?”
瞿幼璇蹙眉,看着这个面露惊慌之色的王婆子,看着她将一把瓜子皮吐得门口一地。
“我是外道的表小姐,不安生的主。你方才不是还说我是白眼儿狼吗?怎么我人站在你面前你就不言语了呢?”
“怕了?你也知道我再落魄,捏死你就像挥挥尘土一般吗?”
面对着瞿幼璇的步步紧逼,王婆子谅这么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也搅不起什么风浪,便大起胆子来骂道:“哎呦!这我哪敢啊!小的天生就是一条贱命,不过是为夫人鸣不平而已!夫人操持着家里大事小事二十余年,含辛茹苦才将这家里过的红火。有些狗娘养的小贱货不听话,我们做长辈的教训两句也是应当应分的不是!”
谁知瞿幼璇从腰间解开软鞭,反手就是往她脸上抽,她哎呦哎呦地苦叫连连,双手捂着脸连滚带爬地骂道:“反了天了!你敢打你娘了!哎呦哎呦!”
瞿幼璇忍得青筋凸起,拿鞭子使劲地抽着这个令人恶心的货色。
手脚并用仗着身高手长,硬是把她逼退到花圃里,王婆子仰视着那张如同恶鬼般轻视鄙夷的脸,全身上下不由颤栗,她再也不敢说话,口水吞吐觳觫连连。
瞿幼璇轻哼着,用那鞭子狠狠拍着她那满脸横肉,厌恶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拿你如何?别忘了再不济我也是官属,你虽是家生子有府中的庇护,却说到底也是被一张死契拿捏生死的。我若捅出去舅母只会把你推出来,绝不会包庇你。我即便是像阎宜晴一般弄死你,你说……我会给你偿命吗?”
她说着便用脚狠狠踩住王婆子支在地上的手,鞭子用力一勒,王婆子便痛苦地吐着潮湿肥大而遍布舌苔的舌头,手脚都在挣扎,喉咙里偶尔传来几声。
死亡的威胁伴随下,她翻着眼睛就要窒息死去,谁知就在瞿幼璇即将松手时被一双手扯倒在地。
王婆子大口呼吸,随之便啼哭不止,尖锐的吼叫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阎湜彧提步上前厌恶地一脚踹在她心窝里,她竟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瞿幼璇被摔懵了,苦笑一声想要坐起来,却被皱着眉头的阎湜彧提着衣领怒吼。
“私杀奴仆是死罪!法当伏诛,腰斩不赦!你是昏了头了,光天化日下,你是在找死吗!”
方才她不慎被自己的软鞭打到,脸正生疼着,疼的她连头脑都在嗡嗡响,听不清他又在训斥什么……
瞿幼璇头脑发蒙,只觉得他聒噪,吐出血沫后心里暗暗骂他:死贱人,又生事端。
不成想一不小心说出了口,阎湜彧都沉默了,诧异后随之便是怒笑,那边儿王婆子似是缓了过来,有气无力地睁眼,极为轻微的声音此时也如此炸耳:“杀人……表小姐她……杀人……”
瞿幼璇心虚,不由转向面前眼神幽暗的阎湜彧。
他缓缓起身,恶向胆边生也只是一刹那,转身抽出佩剑冲着王婆子就是一刀!
王婆子无力地握着长剑,眼瞧着它没入胸膛,闷哼一声便断了气,那温热甚至说的上滚烫的血迸溅到瞿幼璇的眼里,霎时血红一片!
她毛骨悚然后知后觉地倒吸一口凉气。
阎湜彧冷漠地将佩剑上附着的血用女人的尸体擦净,慢条斯理地收剑入鞘,转身对着瞿幼璇说道:“卑贱的奴仆即使死到临头也是如此聒噪。记住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为你的名节而死,她也算死得其所。”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