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第6页)
转的自己又在月下摆起了“夜叉担山桩”,內气如吃了药一样,匯聚成又粗又劲的洪流,撞进了少商。
画面中的自己不断的尝试修改《青囊决》的小周天路线,走火入魔后又不断恢復如初。
经脉寸断又顷刻间自愈。
练到后面,那运功路线和周天练发愈发通畅丝滑。
练出的青灰色內气如长江大河报在经络没奔涌,身上半数穴位都集满了內气。
这青灰內气比之《青囊决》练出的更霸道诡譎,改透著丝丝寒意。
与其叫《青囊决》不如叫《夜叉决》。
那劲力和古怪的练功也不是医家模样。
记忆里气劲顺鼻腔吐出丈许有余。
记忆消化后…识海里涌出六个扮著药童临了死相的恶诡。
围著吴仁安发出“嗬嗬”的声音。
转的又飘散如烟。
那烟把他拽回现实,手上尚沾著药童的红白之物。
要是让差人拿了…
不行!
——
寅初的梆子声漏进窗缝时,井台青砖已沁满暗红。
那药童同药材碾在了一处。
胳膊上敷了蛇药,又口服了治刀伤的汤药。
吴仁安將药童瘫软的躯干拖至捣药台。
玄铁杵尖蘸著七叶莲药酒。
从气海穴开始碾磨。
骨裂声混著醉鱼草的腥甜漫开,像暴雨时节炮製蜈蚣乾的响动。
二十年陈的柏木台面吸饱了血。
木纹间浮起经络状的暗斑。
他褪去浸透莽牛劲的葛布中衣。
布料遇著乌头霜雾便蜷成蛇蜕。
尸身太渊穴嵌著的银针被拔出时带起缕血丝,在青铜虎撑表面凝成北斗第七星。
檐角铜铃忽地急颤,指骨铃舌磕出个残缺的宫商调。
“该用九蒸法。”
吴仁安翻出地字號药柜的赤石脂,混著寒水石粉撒入石臼。
尸骸右臂率先化作靛蓝浆液。
他记住配比,下次也兴许会派上用场。
经络碎屑隨药杵起落浮沉。
他舀起半勺稠浆倾入井台。
水面腾起的雾气里游动著似是十年前大师兄炮製人傀时的刀痕。
卯时的露水漫过晾晒场时,膝骨已碾作七钱霜粉。
吴仁安用蛇纹皮囊盛装碎末。
每装三勺便掺入三钱陈年艾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