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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染看着,不知为何心头爬上一股心惊肉跳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两步,而脚步还没动,那人影已经骤然站起,朝祁染而来。
祁染手中的袋子掉在了地上。
原来那股如雾如雨的竹香来自这里。
他周身被这种香气萦绕,环抱,最后被紧箍起来。
祁染呆若木鸡,心里一片怔然,就这么被知雨抱了个满怀,“亭、亭主?”
抱着他的人没有回答他,片刻后嗓音低哑,“我说过,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祁染被箍得身上开始有点痛了,龇牙咧嘴,“那个,亭主,你先放开说话。”
抱着他的手微微一松,好半会儿后,才渐渐松开,垂首看着他。
祁染悄悄活动了下小臂,这才抬起头来,看见知雨的模样,又是一愣。
他身上没再穿着那些颜色柔和的衣裳,而是一件乌青色的长罩衫,光泽冷厉,长发也不像以前那样好生挽在颈边,就这么披散着,与他平常的形象大相径庭。
那枚平安扣静静坠在他胸前。
祁染哑然片刻。
刚才知雨的那句话仿佛和一周之前的夜里那句重叠了起来,祁染不由得心里有些愧疚,也顾不上反常不反常,急忙开口,“亭主,我不是故意不辞而别,之前是因为——”
他说到一半,又卡壳了,根本想不到要怎么解释。
不然能怎么说,说他是现代人,其实是意外过来的,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回去了,一个人在那边呆了好几天,才又有机会回来。
他也纳闷了很多天,不过他现在已经知道为什么——
“你没事就好。”
思绪被打断,低低的声音萦绕耳边。
祁染猝然抬眼,下意识地在这句话的语气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等等,亭主,你先听我说。”
“你没事就好。”知雨只是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两根手指捻起一缕祁染的鬓发,“头发长了些。”
“啊?对。”祁染不知为何,对着这样的知雨冒起一点心慌,下意识伸手要去拉他的袖口,“亭主,先——”
“你一定很累了。”知雨自言自语般,不知道说给谁听,“歇下吧。”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语气已经变得有些冷然粗粝。
祁染伸出的手够了个空,柔顺的布料从他指尖一滑而过,丁点没能让他抓住,流水般一闪而去。
他怔在原地,看着知雨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推门走出。
祁染仓皇转身,一周以来的千万种游离着抓不住的情绪急急涌到嘴边,“知——”
咣当一声,屋门被毫不留恋地甩手关上,留给祁染的只有一地白茫茫的月光,照出他脸上茫然无比的神色。
“雨。”
他嘴唇动了动,在只有他一人的房间,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吐出这最后一个字。
然而还没等他慢慢梳理这股心情,又是咣啷一声,门外响起叮铃声。
祁染回神,走到门前,伸手推了推门。
他脸上的神情慢慢从怔然失落转变成不可置信。
他又推了推,门仍旧纹丝不动,明显是挂了锁。
“亭主,亭主!”他顾不上那么多了,狂拍屋门,把门拍得哐哐响,屋外也没有半点回应他的声音。
祁染懵了,长这么大什么事都遇见过,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亭主,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听我解释,你这,你这是——”
他第一次体会到一种秀才说不过兵的感觉。
外头只有呼啸风声,祁染拍了半天,门被锁得严严实实,他想起第一次到这边时钻过窗户,又急忙绕到有窗的一侧。
推了推,同样也是推不开,锁得严严实实。
祁染完全傻掉了,在屋里站了半天,才慢慢走回门口,蹲下去把散落在地上的零食一包一包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