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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郭尴尬道:“许是不饿吧。”
他说完,看见面前的青年思考了一会儿,眉头皱起来,“这怎么行呢,还是叫亭主过来一起吃吧?”
吵嘴声停了,东阁和北坊看了过来。
西廊嘎嘣一下,脆生生地咬碎一颗花生。
半晌,东阁用胳膊肘怼了怼北坊,“叫你去请。”
北坊恼火道:“什么时候叫我请了,你怎的不去!”
东阁理所应当道:“我是女子,多有不便。”
北坊面无表情,“幸亏你说了,不然我都要忘了这茬了。”
西廊嚼花生,没吭声。
祁染看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就又吵起来了,急急忙忙解围,“坊主和阁主都忙,我去就是了。”
东阁和北坊的吵架声又停了,双双转了过来。
北坊道:“对啊,让他去吧。”
东阁冷静点点头,“也是,先生去吧。”
祁染早就坐不住了,拎着东西就往外走。
西廊默默地在厅中盯着祁染的背影,“郭叔叔,不派个人跟着先生吗?”
老郭放下茶杯,无奈叹了口气,“罢了,亭主自有分寸,这又是在司内,出不了事。”
去银竹院的路线祁染已经很熟稔了,但天玑司内里宽阔,饶是这样,等他匆匆到银竹院时也已经天黑了。
雨水打得花叶零落满地,踏进庭院中,祁染第一眼就看到那株山茶落了许多花下来,冷冷清清地掉在井边,真是应了知雨的话,看起来伤心又寂寞。
祁染停住脚步,将那些落下的花收拢了,又四下张望了一下。
庭院内有些暗,只有檐下挂着灯笼,其余一片黑漆漆,没半点光亮。
也是,他走之后银竹院恐怕还是空着。祁染往书房那边走,却发现斜对开的霖霪院也是黑漆漆一片,半点不见光亮,当然也没什么动静。
知雨呢?郭叔不是说知雨没有外出公务吗,又没在其他地方见着,应该就在银竹院啊。
祁染满心困惑,又按捺不住想快点见到那人,心里默念了句对不住,抬脚往霖霪院屋内走。
霖霪院果然比银竹院要小很多,祁染刚进去时因为太黑看不清东西,等到月光慢慢透出一些,才看清霖霪院屋内的模样。
知雨任天玑司南亭,南亭又可以说是四副官之首。光看银竹院的屋子都那么富丽堂皇,知雨的住处应该更不会差。
只是看清之后,祁染原地愣住了。
银月一点一点照亮屋内。
屋内的摆设冷清整洁,书案冷硬,卧榻单调,看不见什么装饰物。风一吹,颜色浅淡的垂纱轻晃,立刻又多了一股安静寂寥之感。
祁染有点没回过神来,甚至退出几步看了眼,看自己是否来错了地方。
知雨平时穿着就算不说晃眼,也绝对算得上繁复讲究,随时随地身上都有风雅华美的佩饰,所以在街上第一眼相见时,祁染断定他一定身份不凡,是个富家公子。
这样的人,卧房怎么会这么冷清简单。
甚至单调得像是一间没人住的屋子。
祁染遍寻那人不得,满腹疑惑地往回走,想先把东西在银竹院放一放。
银竹院同样安静不已,祁染不由自主地连推门的动作都放得轻手轻脚。
吱呀一声,月光流淌倾泻。
祁染刚想进去,忽然又浑身一悚。
屋内寂静昏暗,但月光勾勒出一轮倚坐在屋内桌旁的男人轮廓。
那人安静坐在那里,长发垂散如瀑,衣摆轻飘飘贴着地面,手肘支在桌面,五指掩面抵着额头,挡去了大半张脸。
听见动静,人影微微一动,坐姿不改,但缓缓抬起头来。
“祁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