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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嘴谎言,玩弄感情,仙人跳,骗到钱就一走了之……”
时响搜肠刮肚,寻找着可以诋毁自己的字句。
但韩凌松俨然比他更善于总结:“没心没肺的骗子。”
当事人点头表示认同:“呃,也可以这么说……”
韩凌松唤了声“时响”,强行打断他这种“给自己硬扣罪名”的可笑行为,随后,露出一抹已然洞悉一切的笑容:“没心没肺的骗子——这应该是你这辈子演过最烂的角色。”
“演得再烂,还不是骗了你三年?”
“嗯,是我犯蠢。”
话说到这里,时响终于回过味儿来:“你……都知道了?”
韩凌松没有否认:“知道了一些,还有一些不知道。”
时响僵在那儿,眨了眨眼。
这些年来难宣于口的情绪瞬间在车厢内疯长,犹如被捅破的蜂巢,那密集的,细碎的,尖锐的,让人恐惧的蜂群纷纷围在他周围嗡嗡扇翅,让他无处可逃。
韩凌松没有留给他太多想心思的时间。
将身边人揽入怀中,他垂了垂眼,从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缓慢而清晰,带着堪比誓言和承诺的分量:“至于我不知道的那些事,无论真相如何,都不会影响我此刻的决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那声音似乎带着救赎的光,让时响的世界安静下来。
他抿了下近乎干涸的唇,许多话刚要顺着舌尖滚出来,却被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打断。
时响瞄了眼被韩凌松随手丢在座位上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韩应天”的名字。
第37章037“那就三个六千万”
看到父亲名字的第一眼,韩凌松本能地挂断。
时响移开目光,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看到身边人这副反应,韩凌松犹豫了一下,电话铃声第二次响起的时候,他选择了接通。
韩应天的声音传来:“你人在哪里?”
韩凌松不疾不徐地应对着,余光却始终落在时响身上:“正准备开车。”
“我说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马总他们说你不在公司。”
“彤山隧道的项目。”
“那个项目不是上周就签完合同了吗?要你一个老总亲自过去监工,是遇到问题了吗?”
这么近的距离,时响可以清楚听见韩应天所说的话,得知韩凌松根本不需要为了隧道项目留在彤山,他若有所思睨了对方一眼。
韩凌松依然面不改色应对着父亲的询问:“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过来看看新材料投入使用的情况,您还有别的事吗?”
韩应天叹了口气,迟疑道:“还不是你弟弟……我有段时间没见到韩凌杉了,是不是又在哪里惹了事、故意躲着我?”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许久过后,韩凌松才如同下定决心般回应道:“我不是韩凌杉的监护人,我没有时间也没有义务时时刻刻盯着他。”
感受到长子不同以往的语气,韩应天索性把话挑开:“长洋街商铺那边的朋友说,韩凌杉前段脑袋被人砸了,他有跟你说过吗?在连城,在我眼皮子底下,敢动……”
“是我砸的。”
“你?你们两兄弟动手了?你平时不是挺护着韩凌杉的吗?”
“我也有底线。”
韩凌松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将脸转向另一边,并不想让时响看到自己的表情:“还有,在韩凌杉安定下来好好管理商铺之前,我不会再给他任何经济上的支持……劝您有空多管一管韩凌杉,不然,那小子迟早要闯大祸。”
说来奇怪,韩应天这一辈子,对待长子和次子的态度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两个极端:韩凌松稳重踏实,他就不断施加压力,誓要将他塑造成一个无可挑剔的继承人;而韩凌杉不喜被管教,他便一而再再而三纵容,对外却说成是对亡妻的思念与弥补,既要当严父,又要当慈父。
伪善溢于言表。
有时候,韩凌松甚至有点羡慕早早脱离父亲控制、独自在外打拼的老三。
见长子是如此态度,当父亲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生怕兄弟之间的隔阂,只话锋一转:“你宋姨月底过生日,记得回来。”
韩凌松随口应付了一声,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