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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凌松:“……”
埋在他胸口的脑袋拱了拱,发出闷闷的声音:“你呢?”
韩凌松还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收紧手臂,继续做假设:“如果你爸爸突然要管你了,你奶奶也不喜欢我,你要怎么办?”
时响掀眼望向他,一字一顿:“我会跟家里决裂的。”
韩凌松的呼吸一滞。
许久后,才如同下定某种决心般轻轻抚上了他的背,立下誓言:“我也一样。”
……
像星辰沿着既定的轨道前行,像候鸟循着季节的变换迁徙。
有些事,注定会走向某个结局。
所以,当他被关在反省室断水断粮三天,当身上被打到翻卷的皮肉疼得已经麻木,他还是会神情坚定地告诉父亲,自己和时响是真心相爱的。
他这辈子,就认定了那个人。
哪怕要和这个家决裂。
父亲听到这话,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
喔,对。
韩应天笑弯了腰,说你认定的那个人,已经拿着五十万跑路了——那笔钱不是分手费,而是背负众望的韩家继承人的第一笔人生学费。
感情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
韩凌松不知道时响究竟怎么着他了,只知道曾经的誓言都成了笑话,自己的心脏被捅穿、灵魂被撕裂,躯干成了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壳。
他从未如此恨一个人。
他努力想要将那个名字从脑海抹去。
然而三年后,在舞狮表演与时响对视的那一刻,韩凌松终于明白过来:恨意原来只是为了维持爱意的谎言。
天上的云,耳边的风,嘴里的烟,以及翻涌上心头的酸涩,无一不是在提醒……
他还是忘不了他。
他才是那个可恶的骗子。
*
或许是出发得早,连城到彤山的路况不错。
时响一行赶到《惊澜》剧组选角下榻的宾馆时,足足比预定时间早了一个多小时,小尤安排好造型师和司机的去处,便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时响身边。
经过前几轮挑选,剩下适合时响的角色已经不多了。
选角导演倾向于让他去演剧中一位颇有风骨的书生,这个角色和老戏骨搭戏比较多,一来不怕对手接不住戏影响拍摄,二来可以趁机磨一磨演技……只可惜,拍完定妆照,许为山导演怎么看都不满意,说气质不搭,又让时响去试一个异邦小世子的造型。
连试戏都没让试。
小尤怕他灰心丧气,急忙上前递水安慰:“响哥,这个时候换角色很正常,咱们还是得找更适合自己的角色……”
时响连说了好几句“没事”,极为听话地重新去做了妆造。
不得不说,许为山导演的眼光非常独到。
当化妆室大门再一次被推开后,走廊里嘈杂的交谈声瞬间安静了不少:只见时响身形挺拔地站在那里,身上穿着搭配了皮质饰品的异邦服饰,披发背头,一缕垂落的刘海恰好遮住侧脸的疤痕,让挺立的五官多了几分野性。
许导一看到定妆照就给出了极高的评标,看到真人的试戏表现后则更加激动,当即拍板定下来:“这个角色,就该是你的。”
想想又不放心,多问了一句:“你会骑马吗?”
时响连连点头,毫不犹豫:“会。”
趁做妆造的时候,他了解过这个名为“哥舒骁”的角色,戏份不多但都很重,而且几乎有一半的戏都在马背上。
另一位副导演模样的男人倏地笑起来,似乎并不相信他说的话:“我们要的,可是正儿八经会骑马的演员,不是坐在马背上凹造型的那种……”
时响并没有被成功拿下角色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即便听到质疑,也依旧情绪稳定地回答道:“我之前给白虹,章一超和曲赢他们当过武术替身,帮他们拍过马背上的打戏,起扬,控马,越障还有马战对打,我都可以自己完成,不需要替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