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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0(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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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凌松所在意的,至始至终都是时响和那五十万之间的瓜葛。

知道自己得了好处,时勇没有半点犹豫,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带有什么样的目的,当即就将憋在肚子的话统统倒出来:“是有过五十万,但那五十万不是我儿子找谁要的,是有个女的,好像有人管她叫宋……宋夫人,对,是她,是她硬要把钱打到我账户上来的,没经过我儿子的手……跟我们父子可没关系啊!”

“你、你们认识我儿子?他现在在彤山那边拍戏,叫时响,他长得很好的!是……是同性恋,以前跟过一个富二代同学,被狗仔拍到了不少照片,那个宋夫人,就是他当时男朋友的妈妈……他们家想花钱把事情压下来,让我儿子退学,离开兴梁……”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这件事都过去很久了,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这个……你们是韩家的人吗?要讨债,去、去问我儿子要!他现在本事大了,有办法弄到钱的,他肯定能弄到钱……”

许是没见过这么会卖儿子的老子,邵祺的手下都听不下去了,冷声呵斥企图打听韩凌松身份的时勇:“不该问的,别问。”

时勇认怂,飞快闭上了嘴巴。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

沉默许久,韩凌松刻意才压着火气继续问:“那你拿到那些钱呢?给你儿子了吗?”

时勇吞吞吐吐:“没、没有给他……时响他奶奶当时住院,需要一笔钱做手术……”

他只说到这儿。

剩下一些嘀嘀咕咕神神叨叨,提取不出半点有用信息。

见韩凌松始终沉默,邵祺插了句话:“所以,你儿子图这笔钱,就是为了给老人家治病?”

时勇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明显还有隐瞒。

在对方起疑心前,又扯开话题:“我儿子一开始是不想要的……”

“后来怎么又愿意要了呢?”

“宋夫人找过我儿子,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我儿子突然就同意把钱留下了,还愿意退学、离开兴梁去外地找工作……”

男人的声音颤得更厉害:“我、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了,没了,真的没了……刚刚那三十万,是不是真的可以不还了?”

邵祺已经没了继续周旋的耐心。

他将手机挪到自己耳边,听了一会儿韩凌松越来越乱的呼吸,云淡风轻地点了句:“好像是第三种可能呢。”

虽说人在这种情况下,往往只会提及对自己有利的一面,但从时勇视角的零碎记忆里,根本捋不出“仙人跳”的蛛丝马迹。

疑点反而成了宋怡之对时响说了什么……

但不管怎样,曾经占据故事内核的欺骗与背叛,似乎再也寻不到踪迹,而从万千爱意中牵扯出的那一点恨、丝丝缕缕无限绵延的那一点恨,盘踞心头遮蔽双眼的那一点恨,终于在此刻崩断了。

韩凌松如坠冰窟。

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闷得发疼。

邵祺有点后悔此刻没在韩凌松身边,错过了欣赏“韩总悔不当初”“韩总痛心疾首”“韩总失魂落魄”等一系列名场面,他越想越觉得好笑,举着手机走开几步,远离了仍在歇斯底里的时勇,这才清了清嗓子:“你当年就没想过,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被这么一问,韩凌松收回飞远的神魂:“想过——只是,当时太生气了。”

男人的声音太轻了,语气也太淡,但可以很明显地分辨出:不是不上心,也不是假镇定,而是一种由内到外的脱力感。

邵祺歪头夹着手机,用一只手摸索着口袋里的烟盒,饶有兴趣地追问:“说起来,时响他到底怎么着你了,能让你有这么大气性,影响判断……”

当事人没有说话。

两秒钟后,破天荒失了礼节将电话挂断。

单方面结束通话后,韩凌松陷在宽大的总裁椅里,也反复询问自己:是啊,时响他到底怎么着自己了呢?

是那次事后,他们湿漉漉地抱在一起,时响累得止不住喘气,却仍小声喟叹:要是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他没有听出那句话背后的担忧与不确定,反而一本正经地回答:“为什么不能?”

就是那一句反问,让温存时刻变成了出柜预演。

时响索性把话挑明:“要是你家里反对怎么办?”

韩凌松不动声色将问题抛回去,打算先听一听时响的答案:“如果是你家里反对,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像是早已在心里模拟过了一百遍,时响的回答很有条理:“我妈走了,我爸压根不管我,只有奶奶疼我——奶奶太疼我了,只要我好好跟奶奶说,她肯定不会反对的,再说了,我男朋友是什么人啊,别的不好说,但肯定招妈妈辈和奶奶辈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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