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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州更没法儿说,褚定方病着,褚煦交代在云京,又搭进去一个吴子矜。即便节节溃败,他们也不能说半句不是。褚策祈要守在端州,日日不得闲;褚策琤心绪不宁,在战事上难免有疏忽,于是褚定方又撑着病体,策马上阵了。

然战报传回,率先反攻得胜的却是褚老帅那位夫人。朝臣这才遥想起当年,他们第一位赫赫有名的女将并不是沧州那位,而是褚老帅的夫人。

名唤姜闻溪。

南境的状况就更差了。

为孟将军的事,先前本就有“造反”之举,但牵涉的人太多太深,只挑了领头的几个杀鸡儆猴,以至于如今无人可用——即便能用,谁又说得准人家是不是在心里盼着他们早点死。

这个压阵的人很不好定,一要会打仗、二要有魄力、三要信得过,四要有资历,在战事频繁的多事之秋,朝上放眼望去不是老头就是文臣——四者兼备的半个都挑不出。

这块最容易被乘虚而入的地方,成了新帝的心病。

第136章

秋末,沧州却飘了点点细雪,半点积不住,落在地上都化成水,将满地黄叶沾染得湿漉漉,再踩不出属于秋叶的脆响。

南境的危困愈演愈烈,听闻谢旻允曾向陛下举荐过,但再未听闻后话。新帝每每在朝堂听人争吵,面色从无半分不耐,只是目光遥遥落在灰白的天际,沉静而安宁。

这些事在他们格外忙碌的日子里激不起什么波澜,比起皇帝愿意派哪个倒霉蛋去替他收拾烂摊子,关月更欣慰于魏乾招来的傻小孩儿们长进不少,已然不那么令人操心了。

至于旁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多思无益,反正她不会松口就是了。

在梅花凌寒开的时节,向弘远道而来,在簌簌落雪间唤她:“月姐姐。”

关月似乎有些勉强,只轻轻弯弯唇角:“外面冷,先进来吧。”

二人相对无言。

“向伯父还好吗?”

“父亲一切安好。”向弘道,“只是时常记挂你。”

“我受不起。”关月淡淡道,

“还是别记挂的好。”

向弘一噎:“温将军呢?身体好些了吗?”

“他在校场。”关月道,“你有什么事只管同我说。”

“阿姐,我……”

“我如今真是当不起你这一声阿姐。”关月沉下声,“向弘,有什么话不妨坦诚一些说,你今日为何而来我心知肚明,这些无用的寒暄就免了吧。”

向弘低下头,久久没有言语。

“你若是觉得来同我说这些不合适,便不该接这差事。”关月看着他,“既接了就莫要在我这里装可怜,你来之前就应该晓得,我不会有半点好脸色给你。”

向弘站起身:“阿姐,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明天再说。”

“什么时候再说都是一样的,你今日就可以启程回去。”关月斩钉截铁道,“我不愿意,这四个字请你务必转达。”

“南星。”她唤南星进来,“向大人舟车劳顿,今日我尽一尽地主之谊,明早我还有要事,你替我送客吧。”

向弘几步上前拦住她,南星见状默默退出去掩上门,守在外头不让人靠近。

“阿姐。”向弘稍顿,“陛下要我来,就是不想逼你。”

关月眼中冷得没有温度:“那你现下是在作什么?千里迢迢来过年吗?”

“向弘,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说出口不觉得好笑吗?不想逼我你就不该来!他指望着我自己上道折子说在心坎上,可我没有。他就让你来与我说,看着是未曾以君臣相逼,可你这趟来谁不知道陛下什么意思?明明是要逼我上高台,我应了是君臣佳话,我不应就是不识圣恩!难道我要千恩万谢的应下,再跪下来磕头谢过陛下体恤吗!”

“关将军!”向弘提高声音打断她,又很快和缓下来,“……这话不能乱说的。”

关月知晓自己一时失言,闭了闭眼道:“总之我不答应,你回去吧。”

向弘沉默良久:“阿姐,这段时日陛下真的很不容易。”

“为君分忧本应当。”关月道,“可是向弘,怎么这个忧始终要我来分?那满朝文武都是废物不成!”

她盯着这个日渐高大的少年很久,尽力藏着那一丝微不可察的哭腔:“当初向伯父不允你从军,是我去劝她,你才得以今日这般站在我面前。向弘,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陛下说,届时会让大夫跟着的。”

关月冷笑一声:“什么大夫?神仙吗?向大人!他身体什么样你不知道吗?是漪澜和林姨殚精竭虑从鬼门关抢回来的命!你从小想着要从军,不知道南境什么样吗?那地方一年到头阴雨连绵,见着个太阳都能鞭炮了,又阴又冷,还要去管那一摊烂事!我去都未必顶得住,何况一个旧伤未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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