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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旻允想了想,神色严肃:“卓策楠这些年捅了不少篓子,怀王对林照的器重就成了他头顶悬着的利剑,所谓告假……恐怕只是个对外的说法,刑部或许是要变天了。”

他沉默半晌,继续道:“白微,你去一趟刑部,若咱们这位林大人还是避而不见,晚些我亲自去会会他。”

日头稍稍移了几寸,白微回来复命,偷瞄了正心不在焉看账本的陆文茵好几眼。

瞧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谢旻允起身与他一并去了院中。

白微压低声音:“公子,我——”

“没见到林照?”

“见到了。”白微面露难色,“他说、说咱们侯府目中无人、藐视律法,吏部出了事便等他们查,若没有牵涉其中自然能全身而退,不知咱们究竟是哪里不放心,还有……”

“还有什么?”

白微实在不知如何转述,索性将林照原话告诉他:“侯府过去那点事不是秘密,不知小侯爷这出兄弟情深的戏码是想演给谁看?老侯爷都没来过问,何必多事呢?亲兄弟尚且反目,难道小侯爷还真将这位庶兄当成什么手足至亲了吗?”

“他自己同亲

妹妹反目成仇得利索,便以为全天下都如他一般没心肝吗?”关月不知何时在他们身后,“不过看如今这情形,刑部尚书是该换人了。”

“林照可比卓策楠难对付。”谢旻允说,“卓策楠这个人虽然贪财好色,尚且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林照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还狼心狗肺,随时能背后捅人刀子。”

“他早年和侯府有过节。”温朝皱眉道,“你即刻去刑部,无论如何要见到人。”

谢旻允一怔:“你是怕他动刑吗?不会吧?这次折进去的人那个背后没有神仙,他有那么大胆子?”

“当初他和妹妹反目,动了家法,险些将人打死了,还是我母亲和侯夫人一并出面才保下来的。”温朝轻叹,“这些年他手里人命不少,只是有怀王顶着,翻不到面上来。前些年怀远伯府的公子犯了事,虽然伯府已经没落,但旁人不看佛面看僧面,都对这位小公子手下留情,最终到林照手里,丢了半条命不说,养好伤还落了残疾。无关之人他尚且如此,遑论按他的算法咱们都是仇人了。”

关月好半天才回过神:“这人也太……”

蒋川华思索道:“家父还有一言,在林照眼中谢家这位长公子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老侯爷不会为他兴师动众——这是事实,林照没料错。他即便真的死在刑部,侯府也不会让刑部太难堪,至多十天半个月日子不大好过罢了。”

谢旻允闻言急道:“这是什么话?”

“我还没说完。”蒋川华道,“但林照不会让他死,只要还在喘气,就是活着,刑部就能和侯府交代。吏部这事不大,他们不会出面,让我们自己看着办。”

谢旻允闭了闭眼,沉声道:“我去刑部。”

关月一把拉住他:“你去有什么用?他会出来见你吗?”

谢旻允扯回衣袖,站在原地许久不作声:“……那是我哥。”

身后紧闭的门忽然吱呀一声,陆文茵神色平静,对他们弯了弯嘴角。

“我去吧。”

“嫂嫂……”

“刑部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陆文茵越过他们,没有回头,“外面冷,都进屋吧。”

陆文茵至今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或许根本子虚乌有,权力的更替总伴随着动荡,林照一个员外郎能主刑部事,那便意味着卓策楠落败。

覆巢之下定无完卵,这个道理,她想得很明白。

四面透风的亭子遮不住雪,炉中的火星被越发大的雪沾染,几乎要灭了。

一道略苍老的声音自陆文茵身后传来:“天寒地冻,这是何苦呢?”

“要见段尚书一面可不容易。”陆文茵拢了拢衣袖,并不起身,“吏部出了事,尚书大人却在府中品茶赏雪,想来不太要紧,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没见识,杞人忧天了?”

“这便是讥讽了。”他在陆文茵对面落座,“府上昨日最热闹,却没见侯府来人,想来夫人如今已理顺了其中关窍。既然明白,便安安静静等尘埃落定,何必再来为难老夫?”

“您说笑了。”陆文茵道,“段尚书,天寒地冻,我便直言了。这位林大人年后大约会顺理成章接过尚书一职,吏部的事情不独今年有,陛下心里也有数,他不过拿去立个威,不出三日吏部官员定会各归其位。但舍弟正在军中,侯府的境况便于他们不同,我不是云京长大的,对家里同林大人的恩怨不甚清楚,近日略有耳闻,难免忧虑。”

她稍顿,垂下眸道:“听闻段尚书有位得意门生恰在刑部,既不是大过,见一面不为难吧?家里如今正议亲呢,若这头出了事,终究面上不光彩,您说呢?”

刑部不是林照一个人的,她走了吏部段尚书的门路,便是侯府欠了一个人情。银子上上下下不知流出去多少,当陆文茵真的站在牢狱门前时,她倏地感到茫然。

见到了,然后呢?真的只是见一面吗?

“嫂嫂。”

陆文茵回身:“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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