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第1页）

你的朋友给你送了一款新出的全息游戏，名字简单，还是内测款——这听起来是每个游戏最终会反向侵入现实的故事开头。是你在游戏里找不到退出按钮，在扭曲的感情里度过一生的前兆。

但是。

那密密麻麻的用户须知告诉任何一个可以看到它的人，不要抱有那样的幻想，那是另外的价钱。

朋友和你的游玩记录里有类似的游戏，一开始也真的吓到过。不过人的阈值在虚拟和现实的反复拉扯里逐步提升，最终，虚拟恋人因为玩家的移情别恋而失去了存在意义。

那个游戏在你们的库存里积灰。

相同的刺激一直体验只会厌倦，一直提升阈值的后果就是从流着泪的被恋人关系捆绑的虚拟恋人身上听到违背本能的恨意。

你记得那时候，你很稀奇的看着那被设定成异性的数据，伸出手去接了虚拟人的泪珠。

被人软弱的捏住一根手指。

他的泪水和恨意让他的半张面孔都是乱窜的数据流，被设定的人类种族在此刻露出最本真的非人特质。

“不要……不要……放弃我……”他哽咽，他呼吸困难到仿佛呼吸碱中毒，数据流在他面庞上是他残缺因而四溅的碎片。

但这换不来一点怜悯的心。

因为你确切失去了对那款游戏的热爱，短暂的驻足只是为了见证他的残缺。

最后，才评价了一句：“你这样很好看。”

仅此而已。

你都想不起来你当时的语气，跟朋友的聊天记录里，也是松快的一句“这游戏的卸载动画魅到我了耶。”

朋友接的那句也很轻松：“所以贵有贵的理由嘛，下一个游戏想玩什么类型？”

“人外吧，最近厌倦了太正常的人。”

“好哦。”

朋友如此接道，然后你收到了这款新游戏，标签是18+、人外、血腥、猎奇、治愈……乍一看像是乱打一气。

实际上标签里塞着的是前人游玩经历的浓缩。内测期间，检测游戏道德模块设置并提出相关建议的玩家是不可缺少的，毕竟这是游戏里伦理问题会突破什么界限的至关重要的测试。

你也参与这种测试过，将好好一个游戏玩成电锯杀人魔过，在一众道德0里缺德得平平无奇。

得出的结论是有点用，又实在是没什么大用。

玩家的道德下限一般依赖游戏规定，但不代表不能一通神奇操作击穿游戏下限。

朋友给你送过来的这款游戏，不需要你去测试它的道德模块设定，人外的标签，更多的是让你见证一下人的XP多样性。

“请选择你的丈夫。”你念它的名字，粗略看了一下游戏简介和它的所属公司，结合标签先猜了一下它的游戏内容，再去看它那相当有分量的用户须知。

全息游戏曾经是事故重灾区，残余下来不得不品的风味便是快速阅读都需要看上一两个小时的用户须知，几乎囊括了常见或非常见故障的处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