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第2页)
陈济川动作一顿,皱眉道:“又犯病了?”
陈锦时极不情愿点头:“别告诉阿姆。”
陈济川指着他鼻子,狠狠瞪了他几眼。
对峙半晌,两父子心照不宣地把这件事情瞒了下来。
陈济川见他又要往外走,喊住他:“你又往哪儿去?”
陈锦时神情微愠,淡淡瞥他一眼:“天色晚了,我去接她回来。”
陈济川一时都忘了说,陈锦行在那儿,哪用得着他去接她。
陈锦时眉峰没形没状的笼了些怒气出来。
大抵是,她吃个饭把所有人都叫上了,唯独没叫他。
香满楼内,三人一边聊天打趣,一边吃东西,后来又叫了一壶酒上来,一人浅饮了几杯。
陈锦行是极有君子之风的晚辈,将两位长辈照顾得十分妥帖,也没忽视自己的小妹。
桌上的菜已去了大半。
到了适当的时候,他抬手按住沈樱的酒杯:“阿姆就别喝了,否则半夜要不好受了。”
沈樱本还想再多贪两杯,晚辈好心劝她,她也不好不领情。
“听锦行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从街坊琐事聊到陈年旧事,直到陈锦云脑袋一埋一埋的,开始打瞌睡了,苏兰舟便道:“时辰不早了,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
沈樱也称是,捡起自己酒酣耳热之际脱掉的披风,正要起身,却瞧见怒气冲冲从外头走进来那人。
陈锦时一路上都在克制怒火,一会儿感到委屈,一回感到愤怒。
后来委屈压过了愤怒,一走进来,见到几人其乐融融的模样,他哥在其中,手虚虚扶着沈樱,做足了恭谨姿态。
他的怒气又“噌”的一下上来了。
苏兰舟见他来了,瞥了他两眼:“哟,时哥儿今天真有孝心,亲自接你阿姆来了。”
沈樱原本看他一脸怒气,还当他又发什么癫,听苏兰舟给了他个台阶,她便也笑起来:“时哥儿向来很有孝心。”
说着,她拉过他的手臂,在他肩头按了按,又道:“锦行在这儿呢,难为你多跑一趟,怎么不在家歇着?”
沈樱说话的声音很温柔,目光柔柔注视着他,再加上刚刚那一人一句的话像是在夸他,陈锦时脾气一下子无所踪迹了,他张口要指责她些什么,找了找,再找不出抱怨的话来。
他被她揽着肩往外走,他想起她一如既往都是这般,每次他想发脾气,她无声无息就给堵了回去。沈樱可真是个和稀泥的高手。
可他的气还堵在心口里,不上不下的。
什么孝心?什么来接她?
他明明是来加入他们的!
沈樱似是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一路上刻意落后了几步,单独与他走着。
陈锦时一口气越发上不来,生着闷气,顶着一张黑脸。
他绕开她的手,独自走在一边。
沈樱耷拉着眉眼看他,问道:“今天闯什么祸没?”
他走在她前面,偷偷拿手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说道:“没有。”
她又问:“旺儿呢?怎么没跟着你。”
陈家不是多么大的富贵豪门,家里除了一个陈兴,一个陈兴媳妇,几个洒扫的下人,忙的时候请几个伙计来做事以外,就只有陈锦时身边配了个小厮,旁人哪有啊。
因他发起病来要命,身边离不得人。
陈锦时虽生着闷气,更不敢叫她察觉自己的异样,便多走了两步,狠狠吸气,一口气说完话。
“旺儿家里有事他母亲生病了叫他回去伺候他请了一天假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