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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月栀觉得自己在庸人自扰。
已经三天了,他一回都没过来,白日里在御花园散步时常碰见,晚膳也是在太极殿中一起吃。
起初两夜,她还庆幸他的体贴和克制,让她能喘口气。可今夜,不安、焦躁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缠越紧,勒得她心口发闷。
孕期恼人的反应难以自控,情绪反复,胸痛腿酸,时不时涌上一阵毫无来由的委屈,夜里便胡思乱想起来。
他不是最爱黏着她吗,为什么不来?
难道是她近日吃的太多,身子日渐丰腴?因为她在察觉他的暗示后,匆忙逃离?还是他将自己接进宫,真的只是为了让她安心养胎,并没有念着旁的……
空想没有答案,月栀气恼地捶了一下柔软的床铺,恨自己这般不争气,明明大他六岁,却像个爱哭的孩子渴求他的关注。
情绪汹涌地顶上喉咙,舌底阵阵发苦,若不找个出口,她今夜又要睡不着了。
从景和斋到太极殿不过百步距离,月栀在婳春的搀扶下走到皇帝的寝殿门外,值守的宫人远远看见她,皆是一愣,无人上前阻拦。
进宝极快地将头低下,无声地行了个礼,便挥手让所有宫人悄然退至远处,仿佛她的到来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月栀推门而入,殿里弥漫着淡淡香气,站在分隔里外间的屏风,她顿住脚步。
里间透出微弱烛光,裴珩还没睡。
松开侍女的手,正要对着屏风那边的人说话,却听到里头传来一些细微的响动。
是一种压抑的、急促的喘息,夹杂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偶尔还有一声低沉的、仿佛从喉咙深处倾吐出来的闷哼。
她听过这种声音,在榻上,在男女欢好时……心脏一紧,脸噌一下烧了起来。
她该转身离开,这不是她该听的。
可她的双脚就像被钉在了原地,怎么也挪不动,那声音像黑暗中一颗诱人的毒药,透过耳朵钻进她心里,烫得她心慌意乱。
她甚至能看到屏风上照来的人影,烛光和影子交织着,起伏不定。
“皇姐……”
“月栀……呼……”
里头传来的声音黏腻,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滚烫起来,让她呼吸不畅。
直到一声餍足的叹息在尾音中落定,月栀才像猛然被惊醒,后退一步,想赶紧躲回景和斋,假装自己没来过。
可本该候在手边的婳春不知道去哪儿了,她慌张迈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一只手稳稳的拖住了她踉跄着向前,快要倒下的身子。
“皇姐?”青年的声音带着一丝还未平息下去的沙哑,疑惑,“怎么刚来就要走?”
月栀身子一僵,微微凸起的小腹被他托在手肘处,不敢回头,语无伦次道:“我起夜不小心走错了……瞧我这记性,还以为是在公主府里呢……我这就回去……”
她越说越小声,尴尬又丢人,借口拙劣得可笑。
裴珩将她身子扶正,看她快要红透的身子,笑着抬手抓了下凌乱的散发。
方才结束一场自娱自乐,青年身上还带着未散尽的热气,寝衣的衣带松垮系着,露出小片结实的胸膛,眼眸投下凌厉的光,像野兽在凝视已经踏入陷阱的猎物,饥饿又兴奋。
“走错了?”他低低一笑,指尖在她发烫的手腕内侧蹭了蹭,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皇姐看不见,摸黑走到朕的寝殿里,不太容易吧?”
俯下身来,气息几乎是贴着她的脸颊,“在这儿站了多久了,隔着屏风,听得清楚吗?”
月栀感觉头脑眩晕,脸红得要滴血:他早就听见了,还不停下,他就是故意的!
“朕知道,孕期的女子会敏感,不只是心里,还有……身子。”
刻意放低的声音像鬼魅的低语,月栀甚至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在梦里,为他几句话,小腹便泛起战栗,心跳加快。
他的手轻轻搭在她腰间,关心道:“朕已问过太医,孕妇的身子该好生调理,哪里该揉,哪里该疏,是轻是重,朕都记在心上了。”
说话间,扯松了她的腰带,裙摆如花瓣一般飘落,露出她被内裙勾勒的凹凸有致的身材。
“皇姐迟早要嫁朕,这孩子,早晚要叫朕一声爹,不若就在今夜,让朕见见它?”
月栀几乎已经失去理智,连平稳的呼吸都被他勾着变得深长急促起来,半推半就的被他抱起,手臂虚浮着勾上他的脖子。
他们不该这样的,可是她是那么渴望亲密的接触和温柔的安抚。
她觉得身子那么空那么冷,只是靠在他怀里,便被他身上滚烫的热意,和龙床前还未散去的石楠花气味给融化了,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