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暴露(第2页)
敛了敛笑。
出了宫门,告别离开后钟离流风突然云凌问他家住何处。
他身子一僵,缓缓转身默了默,五指成拳在身前捏了捏虎口处,声音淡淡夹杂着一丝凄苦,眼底是化不开的愁绪:
“云大人,我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回去也是一个人,孤零零。我形单影只,无牵无挂,也大可四海为家。”
云凌怔愣想到初见那日,他击登闻鼓,有人问他是谁家之子。他道:家人早故,孜然一身,不过是一介布衣之子。
意识到戳到人痛处,便不再问。
“抱歉。”
他定定站在前面,“您不用觉得抱歉,我知您此言并非有意。”
钟离流风静静看着云凌离开,转身垂首咧嘴无声的低笑,大片阴影下遮住了他的眉眼,半明半暗。
三三两两的人见他低着头,停下瞥了几眼,转疑惑为恐惧,下意识后退。
年轻男子忽而缓缓转头歪头看过来,他再笑。面目狰狞、笑容扭曲而诡异,笑着笑着笑出了声。笑声猖狂、古怪、又瘆人。
有几人吓得逃开,有两人浑身颤栗,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嘴唇发颤大喊两声连滚带爬几步,眼底是惧,起身极速跑开。
他敛了笑,又是一位翩翩公子,展开扇子握在手中轻摇,公子走在街上嘴角弯弯在浅笑。
谢母恼谢晏辞,恼他怄气多年,不肯低头。
眼尾发红,“我是状元但,只是四年前的京科状元。”
“有何区别?”
他含泪悲戚大喊,答非所问:“我希望是朝堂真的需要我,而非我觍着脸去摇尾乞怜的求得。”
二人不欢而散。
谢榆晚今日得了一封信笺,送信的人说是燕家公子,燕轻尘送来的。
信中说的什么不得而知,但她心情不算差,也没有因要与那家公子培养一年感情而烦恼。
只是阿蛮回来时,费大厨、徐妈、安小念、方知有,一个个都追问她为何总往外跑。
她想起初来乍到时,当晚她有幸有一次机会和府上主人一同用膳,府上老爷说:府上不养闲人,还望你能安守本分。
目的是希望她重视,还说禁止去的地方不要去,唤了府上徐妈教教规矩、还有带自己转转认识路。
徐妈当时是这样说的:“这都好说,只要你不惹事招惹他人,在这谢府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不赞同,反对她:“可就算我不去招惹麻烦,也会有麻烦找上门。”
因为这句话,徐妈瞪她一眼,“你这孩子怎这般把别人往坏处想。哪有那么多心怀不轨之人,小小年纪便心眼多。”
她说的是事实,往往很多人不认同,相信人性本善。是没错,可恰恰忘了,人的贪欲、恶意是逐渐萌生的。
阿蛮撞向她打量自己的目光,一种站在高处藐视卑贱、平庸的人,刺痛了她的双目。
被谢榆晚指着她,她眼里的不屑、说出的话都如锋利的刀,无不是捅在了阿蛮的心口,刺入甚至深入。
谢榆晚说她凭什么上桌,就是一个没爹没娘要的人。
阿蛮眼神冷了下来,她想说戳人痛处你很开心吗?那你呢,离了这谢府的庇佑你还能有什么?
她是府上老爷——谢良之女,若真说出口,被她追究,他看不惯纵她定是自己吃亏。
她寄人篱下,总要安分些,很多时候不能明着来,所以要借他人之手。而眼泪,利用他人的怜悯之心恰好是最好的手段。
所以她哭了,哭着说了其中一句:谢小姐,戳人痛处你很开心吗?您身在富贵人家不愁吃穿,不用为此发愁。我是什么都没有,可这不代表您能践踏我的尊严。
效果显著,谢母严厉训斥了她几句,还罚她抄家规二十遍,不抄完不得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