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吗(第1页)
赵夫人只是虚张声势道:“要你去什么信?我自会去信!”
吕璋一听赵夫人这样说,心里已然猜到了九分,不免得意起来。他就知道这赵盼芹根本没知会大哥。他大哥最是讲礼的人,读书读到三十岁,满脑子都是儒啊理啊,孟子朱子,先贤大儒的,怎么会容得这黄毛丫头败他的名声。
老太太见这屋里这般乌烟瘴气,气得怒斥一声:“都是睁眼瞎的,没见着贵客在这里,要闹就出去闹!”
“姝儿的事,我做主,你们都不得议论。”
却说老太太正要继续发挥她的权威之时,吕瑛这时悄悄走到老夫人耳边说了前一句话,令老夫人一下面色乌青。
老夫人瞪了吕璋一眼,把他吓得连连后退,低着脑袋不敢说话了。
赵夫人看见吕璋吃瘪,心里高兴起来。其他人都不知怎么了,还等着老夫人发话。
恰好这时石榴掀帘子进来道:“老太太,午饭都安排好了。”
老太太沉钟般发出声音:“大家先用膳吧。”
下面老夫人只是说叫姑太太留在家里祝几日,如此一说,盖印的事便没有再提。
饭后,赵夫人带秦家姑妈先去安顿,吕璋和吕瑛两个留下来被老太太骂了一通。
吕璋这时就说了实话:“现在走私的事情被发现了,吕姝还要和离,亲家都当不成了,还怎么解决这事情。倘若有这婚约在,必是要帮的。”
老太太说:“我瞧着姝儿是极不肯的,她一心要和离,为这事她的腿还伤成那样。”
吕瑛趁机道:“其实吕姝不愿意嫁,我们家里还有女儿,又不止她一个。”
狡诈的光芒在他的眸子里很快闪过,更有一种大仇即将得到的舒服快之色。
这话一出,老太太呵斥:“胡闹!二女嫁一夫的,亏你想得出来。”
吕璋被吕瑛点醒了一般,立即道:“我们嫱儿自是愿意的,两人年纪也相仿,我看合适得很。”
老太太一再说不许:“孽障,你自己惹出来的祸还要拿我的孙女来填坑,真真是个慈父人物。”
吕璋苦着一张喊道:“我们老吕家要完了!母亲!”
急急地说:“吕家的女儿好吃好穿十几年为吕家做点贡献这有什么不行的?就是您再宝贝这几个孙女,可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吕家没了,就什么都完了!”
他垂头丧气地踱起步来,思来想去干脆甩手掌柜,两手一摊道:“反正我是没法了,您有法子,那我就听您的。”
老太太虽然责怪吕璋,但眼下更重要的是解决走私之事。她看着面前的两个儿子,眼里都是失望。这几年她想着要过过天伦之乐的日子,疏于管理家事,没想到这家业给二儿子管,竟管成这个样子。
风风雨雨几十年,遇到天大的事也要冷静。
苍老的面容上露出悲哀之色,喉咙里因呼吸急促发着含混的声响,目光中仍带着坚毅:“横竖船是秦家扣的,你先去问问秦禄,看他愿不愿意送信给他家里替我们吕家说说情。”
吕璋和吕瑛答应着出去了。
吕璋心下已经打了算盘,当初这亲本就没说一定是吕姝和秦禄,本就是两姓婚约。要不是老太太心疼吕姝,要给她避祸,他倒还想替嫱儿争一争这婚事呢。现在吕姝不要,正好给他嫱儿!
话说饭前吕姝出去以后,秦禄紧接着跑出去追她。
窗外的雨从瓦当上骤然拧成一条条麻绳抛下,风将雨吹得倾斜,像胡乱打理的银丝。
轮椅的轱辘在坑洼的雨地上滚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风的劝声萦绕在吕姝耳边,她坚持冒雨也要回自己的院子。
听风只好给吕姝打着伞,叫一个小丫鬟推轮椅。漫无目的的大雨还是浇湿了座椅,木头浸湿后呈现出深褐色,原本盔甲般的坚硬在这雨里也束手无策地软了下来。
突然吕姝喊了一声停下。
她们走到一个长廊下,把伞收了。吕姝叫她们离远点。
在一株芭蕉树背后这给女孩终于能够躲起来掩面哭泣,她哭得不大,刚刚好被雨声淹没。
如果是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她不会因为叔父的指责而感到羞耻,但吕姝的灵魂是二十岁。人不会因为父母的话而伤心,但那些极品亲戚却总有办法让你刻苦铭心,深刻到要做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