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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面具遮去了凌无咎上半张脸,灯笼光晕里,江跃鲤看不清他神色,只听见他淡漠道:“看来只是路过,并不打算惹事。”

按常理,元婴修士对强者的危险感知,本该敏锐地如芒在背。

可江跃鲤这种靠挂堆上来的,对修炼之事尚且半知不解。

目前还是一道魂体,这样完全不避其凶煞,直勾勾地与魔尊对视,难免会引起他的警惕和注意。

江跃鲤也是后知后觉,不该直接与他对视。

心中那一股淡淡的菜鸟忧伤还未升起,江跃鲤联想到了什么,顿时有些愕然。

魔尊,她是听过的,被凌无咎剖开胸口扣挖心脏什么的……

还想想下去,可当时场景有些糜乱,不堪回首。

面上浮起一阵热,江跃鲤慌忙地抬手,将面具按在了脸上。

凌无咎安静地凝视她,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后,垂下了眉眼。

前方忽然传来喝彩声,杂耍艺人执板,迎着那下坠的赤红铁浆奋力击打,空中绽放一朵燃烧铁花,照亮半条长街。

人潮涌动,江跃鲤顺着人流去凑热闹,小心避开人群,以防撞到面具。

凌无咎平静地跟在身后。

看完了表演,有个卖麦芽糖的走贩凑过来,胸腹前撑着大开的扁箱子,一条绳挂在脖子上。

他胸前悬着个敞开的木箱,用褪色的麻绳挂在脖颈上,箱子里整齐码放着一排排麦芽糖。糖饼像棒棒糖,呈琥珀色,散发着甜腻的焦香。

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江跃鲤大手一挥,便买了满足了自己。

连糖带箱都买了。

过足了暴发户的瘾。

刚回到栖梦崖,便见时从慌张跑过来。

此时的时从已褪去少年青涩,身量拔高了不少,面庞清朗,行走间衣袂翻飞,腰间玉佩轻响,已是翩翩公子世无双的模样。

不过还没有执掌宗门后,那威仪天成的气派。

时从远远见凌无咎回来,毫发无伤,提了一整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小跑过去,才在凌无咎跟前停住脚步,便瞧见雪白衣摆上的刺目黑手印,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谁如此大胆,竟敢弄脏道君的衣袍,我……”

凌无咎绕开他,信步往内院走,淡道:“无事。”

他落后半步,跟在凌无咎身后,既然凌无咎摆出不欲追究的姿态,时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时从的目光一垂,落在凌无咎手中那个棕黑色的木箱上。

箱角做工粗糙,磨损得厉害,两条褪色麻绳垂挂晃动,像从市井陋巷里随手捡来的破烂。

这样粗鄙的凡物,在凌无咎骨节分明的手中,像是仙珠落进了凡尘,说不出的违和。

时从瞳孔微缩,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才挤出声音。

“这,这,这是什么?”

江跃鲤站在一旁,瞧着战战兢兢的时从,觉得有些好玩。

上次见时从时,他还是个半大的小孩,今日买麦芽糖时,想着多带一份,自己吃着,也可以给他一些。

可见他现在的模样,已半步迈入中年,再送这些孩童零嘴,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本打算独享。

既然他又问起来,还是给他些吧。

“大师兄,要不也给一些,让他尝尝吧。”

“好。”凌无咎答应得异常爽快顿住脚步,视线从江跃鲤脸上,转向时从。

时从相貌看起来比他年长,身量却比他矮些,仰着头看他,有些害怕,又有些不明所以。

他就这么目睹了这位素来不染纤尘的仙君,随手将那粗陋的木箱横在手臂上,掀开吱呀作响的箱盖,从里面抓了一把糖,递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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