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第2页)
最后解决这桩闹剧的便是仅有六岁的崔颐,小小年纪的他于门口斥责了求到门口倚老卖老的族老,稚嫩的言语让族老羞愧离去。
“国律正纲纪,堂兄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如今德行败坏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还要国法宽恕,怎的不去官家面前陈说?”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这段话被汴梁百姓传至大街小巷,最后传入了禁廷官家耳中,官家甚慰,于大殿夸赞了年仅六岁的崔颐,赞他少而伟正,必成大器。
十二岁那年,入了太学的崔颐听闻教授他课业的夫子宠妾灭妻,纵妾辱妻,当即退而远之,声称不愿以此等德行有亏的士大夫为师,坚决不受其教导。
最后外祖徐祭酒听闻,立即将那位夫子驱逐。
十七岁那年,太学组织学子南下游学,途经一山遇一野狼,崔颐提剑斩狼,于狼口下救了一名平日与他嫉妒而口出恶言的同窗,自己负伤昏厥。
桩桩件件查下来,夫妻两人直叹此子真君子,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
“令郎果真如汴梁人说得那般丰神俊逸,如圭如璋,是难得的好儿郎,徐姐姐有福,得了这样一个儿子,日后门庭不怕不兴旺。”
两家都有意,几轮话下来关系也拉近了不少,依着年岁姐姐妹妹叫了起来。
徐蕴一直为自己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子骄傲,此刻面上的笑更是深切了些,看着站在林婉身侧的明丽小娘子也由衷夸赞道:“谬赞了,令爱也十分出众,我瞧了十分喜欢。”
两家长辈几乎是挑明了意思,各自都表示了自己的满意,就是苦了两个小辈,心中越发沉重但又不好在此刻说什么晦气话。
徐蕴对着儿子招了招手,对儿子道:“宁和,陪母亲逛逛吧。”
崔颐神情淡淡,但还是自觉走过来扶住了母亲的胳膊,十足的孝顺恭顺。
月安更觉得她的猜测确凿无疑了。
谁没事会拘两个能谈婚论嫁的男女在一处,这简直是包藏祸心!
月安这般想着,立即端着姿态目不斜视地看路,一眼不敢往崔探花那里看,生怕被娘和徐伯母认为她有什么邪恶的想法。
崔颐亦是如此,面色清淡,给人一种疏离之感。
这让两位长辈有些无奈,闲叙时心中都在怨怼自家这个不知道表现的孩子。
若是放在其他相看的男女身上,就算再羞涩腼腆都能攀谈上几句,她们这好了,除了刚见面问了一下安,后面再无交流,连眼神都不带交接的。
真是愁死人了。
但巧就巧在双方母亲都知道自家孩子心里藏着些不能说的小秘密,而没有去责难对方的小辈。
徐蕴权当温小娘子是女儿家是脸皮薄,又见儿子冷淡故此情态。
林婉自当小崔探花是君子端方,持重克制,不是轻浮之人。
而此刻,两个小辈都在为前几日那个香囊纠结。
崔颐终于知道了香囊的主人是谁,想着自己留着女子的香囊不妥当,然今日也没想到会碰到温小娘子,便没带在身上,更何况母亲和温家夫人也在,他不想产生什么误会,干脆闭嘴了。
月安这边则是在纠结应不应该要回那个香囊,想了一会又觉得没必要,当时香囊已经给了秀真,虽然间隔时间太短,那就不算她的香囊了。
算了,不要了。
两人无声地达成了一致,谁都没有再去纠结那个香囊。
月安和崔颐的沉默让两位母亲有些上火,就听徐蕴笑吟吟问月安道:“贤王妃是个爱花之人,此地繁花满地,月安最喜爱什么花?”
儿子不顶用不知道跟人小娘子说话,只能她这个母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