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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令人作呕。
安诵的额角腾腾直跳。
他能看见喻辞粗糙的皮质、以及发缝里滚动的头皮屑,显然离开安家之后,他就不太讲个人卫生了,整个人连气质都下降了几个度。
像是有个被生活蹉跎过的中年人关在他青春的皮囊里,将他原本青涩的脸庞浸泡得都有点儿发臭。
喻辞轻笑:“小诵不会到现在都还不会吧?蒲云深那个贱种怎么忍得住的。”
安诵一脚就踹了过去,冷淡地抱臂起身。
喻辞喉中滚落出撕裂沙哑的笑:“你会答应的,小诵,为了他你也会,哈哈哈哈……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我上辈子因为你进了监狱、扣上了死gay的帽子、丢了和路家的婚事,但我一次都没真正得到过你,你说我是不是很冤?”
滚你大爷的!
安诵突然发觉自己可能就不该和他聊天,平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和这种非人类生物周旋。
趁对方又开始享受式地回忆往昔的时候,安诵突然发动,一把抢过他垫在手底下的日记本。
因为安诵在喻辞面前,一向是循规蹈矩、乖巧文雅的男生,所以他根本就没想到安诵突然会来这出。
日记本被抢的瞬间,他压根儿没反应过来。
于是“啪”得一声,他听到了自己右脸被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等他反应过来。
安诵已经跑出去一段距离了。
“安、诵!”他大喊道。
呆滞地看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去追:“你……好!我不追究!但是心脏不好,不要剧烈运动,小诵,小诵!”
风声在耳边呼呼地响,安诵听到后边有气急败坏的人声。
“谁教你这样的!”
“安诵!”
这里距男生宿舍12A不远,甚至抬脚就到,这也是安诵选择在这里和喻辞谈话的原因。
平时跟着蒲云深去健身房的锻炼,此时发挥了作用,其实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跑得太累,而是安诵太兴奋了。
有一种打破原有规则、做坏事之后的兴奋,像是迟来的青春期叛逆终于到来。
“学长,锻炼呢?”
“Hey!学长!”
“菜包子!”安诵准确地喊出一个人的诨号,往身后一指朝自己追来的喻辞,“帮我个忙,那个神经病一直在追我,我洗衣房里的衣服再不去拿就臭了,得赶快回去。”
“明白的,学长,”菜包子喊,“你去吧,我们几个拦住他就是了。”
安诵微微一笑,对他们几人比了一个wink,顺道继续小跑而过。
半长的黑发在脑后飘着,袖子半挽,露出一截精致的白,菜包子呆了一会儿,同行人嘀咕了声:“哎,学长真是越长越妖孽了。”
菜包子:“怎么说话呢?那叫帅,懂不懂?”
就在这时,学长指示的神经病已经跑到了他们跟前,几个男生已经自动站成一排,形成人墙,挡住那个喘得呼哧呼哧的神经病。
喻辞喘着气,一脸阴郁地看着这几个愣头青。
菜包子教育道:“你吓着学长了知道不?”
另一人插嘴:“哪有你这么干的?学长是gay不假,但他已经有男朋友了,你这叫性骚扰,知道吗?”
第三个人接口:“听哥一句劝,爱学长,没结果。”
讲话权再次被菜包子收割:“太恶劣了你这也?大晚上的,学长又瘦,你说要是你被人这么追,吓不吓人?”
“他抢了我的东西,”喻辞忍无可忍,“你们看看我是谁!给我让路!”
喻辞在A大待了很多年了,生物学院的同学基本都认识他,但这是信息院的宿舍楼。
菜包子拿起手电,并不怎么尊重地照了照他的脸,“所以你谁啊?是我们院儿的吗?”
他“啧”了一声:“右脸怎么肿起来了,是被学长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