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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送他下去治伤,伯达,该你受罚了。”
苏迈亦被打了五大板子。
圆娘懵懵的看着师父,不知为何什么错都没犯的大哥也会挨打?!
“圆娘!”苏轼严肃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是女孩,我不打你,自己誊写百遍金刚经,罚跪祠堂三日。”
“是,师父,圆娘认罚。”圆娘欲先去看辰哥儿,孰料苏轼冷声道,“现在就去!”
圆娘只得跪在祠堂前头誊抄金刚经。
春风料峭,任嬷嬷来到祠堂为她添了一件披风,她惦记着辰哥儿,心里像猫爪在挠:“嬷嬷,二哥怎么样了?”
任嬷嬷挑了挑灯芯,叹了口气道:“大夫还在为他治伤呢。”
圆娘低眉继续誊写经文。
任嬷嬷又道:“小娘子是不是觉得郎君罚辰哥儿罚得有些重了?”
圆娘脊背一僵,虽没明言,但显然是那么认为的。
任嬷嬷继续说道:“老奴在苏家为仆大半辈子了,见过先君,老先君,喂养过八娘和郎君,棠棣情深是苏家的家风,一直秉持至今。今日辰哥儿上房揭瓦本是小事儿,顶多不过是如小娘子这样,跪跪祠堂,抄抄经文。辰哥儿错就错在他明知损害手足的利益,还那么干!人
可以平庸,但心不能是歪的。”
圆娘豁然抬头道:“不!不是这样的!辰哥儿与大哥的屋顶之间有一道鸽子笼子挡着呢!他过不去!他不是明知故犯的!师父刚刚只顾着生气,忽略了这一点儿!不行,我去找师父说清楚!”
第52章
辰哥儿的房间里烛火通明,老郎中手持剪刀剪掉辰哥儿身上沾血的衣物。
王闰之心疼的直落泪,春砚伏在榻沿上帮着老郎中查看辰哥儿身上的伤势。
砚青扶着苏迈走进门来,口中不停的劝道:“大哥儿身上还带着伤,尽量少走动,撒下去的药粉要散掉了!”
苏迈摇了摇头并未说话,身上有伤也坐不下,只站在辰哥儿的床榻前,就着一旁的烛火仔细看辰哥儿身上的伤,边看边叹气,眼圈不知不觉的红了。
在苏迈心里,辰哥儿与旁的手足格外不同,他给其他手足当兄长,对着辰哥儿却是多操了一份老父亲的心,他怜惜辰哥儿还在懵懂之际就失了亲母,总是怕他受委屈,日常对他十分宠溺。
他自己是了解辰哥儿的,辰哥儿虽然顽皮,但绝不像爹爹说的那样是个只顾自己的自私弟弟,爹爹这次动了真怒,将辰哥儿往死里打,他岂不心疼?
郎中一边用干净的巾帕擦拭辰哥儿的身子,一边给他用上好的金疮药,朝云在外间熬着内服的活血化瘀的汤药。
苏迈带着伤站得久了,有些头晕目眩,他见郎中将辰哥儿的伤口处理妥当,不禁定了定心神,问道:“老先生,舍弟的伤势如何了?”
老郎中面容严肃,抬手捋了捋胡须道:“夜里若不发热倒还好说,若发起高热来,听天由命吧。”
苏迈闻言如遭雷击,心凉了大半截!眼泪簌簌的往下落,悄无声息。
苏轼在门外听到老郎中的话,亦沉重的迈不开步子,心下后悔不已。
至半夜时,辰哥儿果然恍恍惚惚发起热来,退热的法子都试遍了,收效甚微。
圆娘在祠堂抄经书抄的抓肝挠肺的,总静不下心来,以致频频出错,她不顾任嬷嬷的阻拦,坚持跑出去跟苏轼解释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
刚跑出祠堂,却见辰哥儿的房间里仆人进进出出的,便知不好。
她借着昏黄的烛光,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不管院子里淤积的雨水打湿裙摆和绣花鞋,阴湿的水渍直往脚心处钻,凉得她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她拉住苏迈问道:“大哥,二哥怎么样了?”
苏迈万念俱焚,灰心道:“烧起来了,总退不了热,家里还有根百年老参,我去取来,但愿有用!”
圆娘愣住,越是慌乱的时刻她越冷静,忙将小饕餮摇醒道:“给我兑一盒最管用的退烧药,要快,要快!”
小饕餮轻易醒不了,除非有美食诱惑,可眼下哪里有美食可以唤醒它?!休眠状态下的小饕餮十分高冷,像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半分不给通融。
它听说圆娘要兑退烧药救急,无情的扣除她账户上存着的泰半兑换券,然后给了两粒退烧药。
圆娘:“……”她现在没功夫跟它扯皮,等她腾出时间来的!
她将退烧药碾碎,拦住了苏迈,端走了他手上的人参汤,然后将退烧药投入参汤碗里搅匀,强行给辰哥儿灌了下去。
众人都围在辰哥儿榻前,她躲到一旁观察药效,约摸半个时辰后,辰哥儿渐渐退烧了,圆娘这才松了一口气。
至黎明时分,辰哥儿这才幽幽转醒,好多人一哄而上,围着嘘寒问暖,圆娘一时插不进去,见他已无大事,这才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