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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饭的时候像只小松鼠藏食,先把喜欢的菜夹在碗里,铺了薄薄一层,好让下面的米饭浸泡着菜里的汤汁,最后吃着浸汤汁的米饭和上面的菜,等吃完这一层的米饭和菜,才会重新夹菜。
吃的时候喜欢先夹起爱吃的菜到嘴里,然后再往里塞米饭的咀嚼,导致腮帮子总会鼓鼓囊囊。
见她吃得香甜的谢霁夹了一块她所喜欢的荷熏桂花鸡,多汁肉嫩的鸡肉中带有荷叶和桂花的香气,细品之下还有用茶叶熏制出来的淡淡烟熏味。
一桌子菜色虽多,每道菜也不过是一人四五口的量。
晚食只用七分饱的谢霁停下筷子后,看向仍埋在碗里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的妻子,骨指半屈轻叩桌面,“吃完饭后到我书房来。”
一句话断送了姜芜的好胃口,抬起嘴角沾着一粒米的脸,皱了好一会儿脸,才蔫蔫的说,“我课业没有做完,你会打我手心。那我要是完成交代的作业了,我是不是能有奖励。”
总不能她一直吃亏,都吃不到一点儿甜头吧。
“可。”正用帕子擦拭着指尖的男人抬眸,一向偏冷的声线似染上一层纵容,“你想要什么?”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在要。”姜芜指着被自己全部吃完的荷熏桂花鸡,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这个荷熏桂花鸡好吃,明晚上还能吃吗?”
谢霁忍不住想要逗她一下,“你想要的奖励就是这个吗?”
没想到他那么抠门的姜芜瞬间拉长着脸摇头,“那我不要了。”
谢霁起身离开前,余光不经意扫向桌上所剩无几的饭菜,还有她重新端起的碗,无奈的叹道:“晚上不合适吃太多,免得夜里积食。”
他的妻子有时候总会给他一种,府上未曾给她吃饱饭的错觉。
“我知道,我这不是还没吃饱吗。”抱着碗的姜芜瞪他,他怎么能那么过分,就因为他和沈听雪吵架了,现在是连她吃饭的权利都要给剥夺掉了吗。
呵,狗男人。
他不要让自己吃,她越要吃,最好是要把他的家当都给吃垮去。
而她最后的下场是,果然吃撑了,然后有点儿想吐。
沈听雪负气跑出正厅后,就一直等着他出来哄自己,结果左等右等等不来他,反倒是先等来了天黑。
她不认为师父见自己不吃饭后会无动于衷地不追出来哄她,并和她道歉让她吃饭。指定是姜芜那贱人不让师父来找她,那贱人怎么还不去死啊,还是说剧情就真的那么不可控。
不会的,她怎么能怀疑自己的魅力,身为女主的万人迷光环。
“雪儿,那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最近忙着准备秋闱的宋今也出来透风时,正好见到自己心上人落寞的背影,胸腔中蓦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不用想都知道,她又是为了谁在黯然神伤,他很想劝她不要再喜欢那人了,那人根本不值得,能不能看看他。
但他又很清楚的知道,要是他真的说了,只怕他们之间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听到声音的沈听雪手忙脚乱地转过身,睫毛上还挂着明显是刚哭过的湿意,慌张得不敢抬头看他,“阿也,你怎么在这里。”
“我出来透透气。”撞见她通红双眸的宋今也再也忍不住的上前,嗓音嘶哑,“是不是他又惹你生气了。”
“没有,师父对我很好。”咬唇否认的沈听雪泪珠欲落不落,垂下的眼睫里全是落寞的苦涩,“阿也,你说,是不是只要我消失了,师父就不会讨厌我了。”
“我是不是就不应该回来,这样就不会被人讨厌了。”她眼眶泛红,单薄的娇躯摇摇欲坠得像是被雨水打湿在地的纯白梨花,娇弱,惹人怜爱。更恨不得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贡献给她,成为她最忠诚的信徒。
“错的不是你,要走的人也不是你,你要是走了才是真的着了对方的道。”心上人在眼前落泪的宋今也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简直是要气疯了,整颗心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捏得发疼。
“何况师父和你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不喜欢你,要我说,肯定是有人在里面挑拨离间。”
沈听雪摇头否认,避开着他灼热得能烫人的目光,“没有,姜姐姐人很好,她也不像是那种人。说不定只是师父不喜欢我了,要是师父真心喜欢我,为什么会娶了别人。”
她越是为她开脱,落在宋今也耳边同那板上钉钉又有何区别,抬手抚上她哭得泛红的眼尾,郑重道:“听雪,我知道你很善良,但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配得上你的善良。”
“像那种女人根本配不上表兄,在我心里,只有你才能配得上表兄,成为他的妻子。”他们本想在她回来前解决掉那女人,好不让她伤心的,没想到最后还是惹了她难过,更恨自己的无用,那女人也该死。
“师父已经娶妻了,哪怕姜姐姐有再多不好,只要师父喜欢,我往后能远远见到师父幸福就够了。”沈听雪隐忍着痛苦的冲他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又让你看了笑话。”
“你就当今晚上没有遇到我,也没有和我说过话吧。”
直到心上人的背影消失于宝瓶门后,宋今也更觉自己无用,要不然怎么会让她在自己面前落泪。
而让听雪痛苦难过的罪魁祸首怎么还能心安理得的活着,她必须得要获得该有的教训才对。
他是喜欢听雪,喜欢到在得知她喜欢的是自己表兄后都能为了成全她的幸福从而默默守护她,但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到毁了自己。
有些事他不合适出手,不代表他不能借刀杀人。
直到一路跑远,确定那人没有跟来后的沈听雪一改先前垂泪落寞,眼神变得冰冷嘲弄,更多的还是让她感到不安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