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页)
那刺史恐慌的眼神染上狂喜的闪动,高举木匣说:陛下请亲自过目,定能让陛下大喜。
北鱼盯着那刺史看了一阵,摆摆手,让宫人将薄礼呈上。
那宫人是北鱼身边的新人,仪态优雅地接过木匣,娉娉婷婷在北鱼面前停下,微笑着打开匣口,嗒的一声!
顿时臭气熏天,几只苍蝇狂猛撞出,那女官花容尽变,失声尖叫,呀啊!
那木匣被失手打翻,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了一地,在北鱼和刺史中间拖出一条血痕。
!!!!
北鱼心中也是狂喊,但是九年储君教育让他表面还保持着冷静,只是微睁了一双美目,茶几上指节捏得发白。
爱卿这是何意!
新人宫人被女官赶了下去,北鱼有些生气问。
那刺史又是双手一伸,一伏拜,磕头痛声说:臣并非是为了惊扰陛下的缘故将此逆贼头颅呈上,只因这是白草原的大将肖记,是摄政王收复白草原后在逃的叛党之一,臣与国之贼子不共戴天,故想当面呈给圣君。
北鱼恍然,因为那头颅的血渍已经淹没了五官,北鱼一时认不出来。
他记起了这场战役,确认:这确实是肖记吗?
见那刺史更加伏拜,他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说:臣能确定此人便是肖贼,因为刺史咬了咬牙,阴狠说,因为臣便是这叛党的姐夫!
北鱼眉间一蹙。
裙带关系使这件事复杂了。
那刺史交代:肖贼为人卑鄙,行为不轨,但□□用的极好,白草原一战曾射穿摄政王左肩,使得战役艰难,后来肖贼战败,被摄政王削了双肩,但未屠杀,将追不追,摄政王将肖贼逼到了瑶这个地方,便收兵撤离,瑶是白草原和瀛洲的交界处,肖贼为求一线生机,前来投靠我,但陛下!
刺史浑身惊颤,臣万万不敢收留肖贼的啊!
他说:臣与一切叛国党羽不共戴天,肖贼投靠我,我却不敢留,不仅不敢留,臣手刃贼人,给陛下、给摄政王呈上头颅以表真心!
他说着将肖记萦着苍蝇的头颅高举,北鱼才明白瀛洲这是在借花献佛,而讨好的对象也不是他,是那个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你先把脑袋放下。他看着那脑袋眼前发晕。
他已经听明白了,摄政王将肖记削去双肩,肖记生存艰难,如同溺水之人一样抓住刺史这根稻草,这真是摄政王算计的。
刺史并未参与白草原一战,但是也被摄政王盯上了,原因就是因为刺史太肥了。
摄政王估计是看中了瀛洲这头大肥羊,才将肖记赶到那里。
你收,便以叛国之罪,将你全部身家充公。
你不收,便要花钱消灾,以后还要源源不断上供以示真心。
本来这钱应该是北鱼收的,但是出于这皇位迟早要让给摄政王,自然也是摄政王收了。
北鱼突然觉得很寒,摄政王这篡位先使国库丰盈之举,让他觉得很可怕!
那刺史不知道北鱼和他一样战战兢兢,将头颅放下,哆哆嗦嗦掏出一份奏折说:陛下,瀛洲今年欠收,但为了支持国祚,臣仍愿意以七成的收入供奉陛下,请陛下相信臣的一片诚心。
刺史将奏折递上,北鱼瞥了一眼。
顿时觉得摄政王好有钱。
所有供奉都比去年提升了两到三倍,光是金银就是几千万两起算,宝石香料、丝绸绫缎难以数计,若真按这个入库,国库马上要从紧涩转向充盈!
好多北鱼小声说。
这就是一张世界级的黑卡,连接着全球最大的财库。
那刺史体力不支,抹了一把汗继续声情并茂:臣侍奉君主,真心不改,臣敬畏摄政王,多年如一日,臣是万万不敢收留叛党,更不曾想过要与摄政王为敌,当即剑指肖贼,以表对摄政王的敬意,摄政王不日回京,请陛下在摄政王面前美言几句,让我二臣能消除隔阂。他说着对着北鱼再次大拜了一下。
那刺史一口一个求情,可是北鱼自己也烦恼,他也是摄政王刀下亡魂预定。
不是朕不想帮你北鱼还是小小声。
肖记一弩射伤重厌肩膀被削去双肩,他这全身都躺了重厌想坐的龙椅,还能留几片?
北鱼不敢想,越想越叹气。
但是他在被滚动的头颅刺激后,又因为大悲的心境松懈下来,突然灵光一闪,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