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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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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面容已是惨白色,嘴唇皲裂,阖目就地坐在浸满积水的草席上,呼吸薄弱。

张齐提着险些被浸湿的裤脚,看向那和尚对江守君道。

“大人,这和尚不会是死了吧,现在给他找大夫看还来得及吗?”

江守君摇摇头,“你先出去,我有事要问他。”

衙狱中隔音还算可以,无论外头如何狂风大作里面都如同无感。若不是地上积水重,倒真可以不闻窗外事。

听见有二人交谈声,和尚恍惚间才转醒,张唇微动,嘴上皲裂处就渗出些许血丝。

江守君欠身蹲坐下与和尚平视。未撩衣衫,任由其浸在水中。

“你故意在偏街纵火,是为了要见我。”

和尚露出微不可察的轻笑,“是。”

江守君知道他时日无多,默了半晌道:“有什么心愿未了就同我说吧,我尽力帮你完成。”

和尚用尽气力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布打交到江守君手中。“这里面是解婴灵祭的药,你务必将它交给秦安筠服下。”

绢布白净无瑕,与阴暗潮湿的牢狱格不相入。层层叠叠下,看不清包裹着什么。

“好。”江守君犹豫一会还是答应了,疑惑问道。“你与秦府如此多羁绊,为何不亲自交给秦夫人?”

“我的执念在你。”和尚阖目,喉间微动。

江守君不解,他的执念不应该是秦府里那两姊妹么?也只好当他信口胡诌。点头算是答应他了,起身正打算走,蓦地被他握住手腕。

“啪”一声轻响,束缚在她手上二十年的那名唤“固魄”的手绳就此断开。

固魄落于和尚掌中,浅浅泛着红芒。

“此物虽能稳固神魂,但请你不要再戴了。”

“为什么。”

和尚神色哀婉却缄口不言。

江守君知道他不想答也就没有追问。只道:“无论如何,纵火是大罪,我不能将你放出衙狱。”

接过和尚手中固魄,随后就着湿透衣尾的衣裳走出衙狱。

和尚看着她远去身影,难得眼尾飞扬笑得自在,默默在背后比口型:“障眼法。”

谁都没有听见。

和尚虚弱到如此,自然是连障眼法也使不出来,不枉背后那位推波助澜者,千里遥遥从江南赶来。

守诺语药解亡婴去

喑啼风雨,银河倒泻。

若非淮水之上雨色磅礴,楚州青嶂应坐落水云间。

新建起的渡口里还有几人在例行修检,几声交谈埋没在雨声里。

方方面面都没什么问题,等雨停后这渡口就可以使用了。

连日大雨不歇,地上泥沼路难行,众人皆归家避水,偏偏有人视若无睹,雨中自若。

“浮光浣花慢呷茶,梦里赊春渡千家。”

姜邑尘行于淮水之畔,嘴中慵慵念着这与此景毫不契合的诗句。

偌大雨中他手中却没掌伞,近处瞧了他身上竟也没有一处打湿。拈着只路上随手做的粗糙竹笛在指间随意转。

秦府上,自寿宴后除了悲悯哀悼外几乎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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