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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续千年的命运,就是历史。

手中长剑无力垂下。

她救不了嬴华,却不甘心就此放弃。

“如果韩国此番不出兵,我敢保证,秦国接下来,会与韩国不死不休。”楚越怒威胁道。

“大司巫!”暴鸢也愤怒了,“你也配称作巫咸大神的后裔,你眼中只有秦国,只有你的丈夫,那我韩国呢?我带领出来的韩军士卒,难道不是谁的丈夫?韩国是弱小,可是秦国要是来进攻韩国,韩国也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罢了。我暴鸢,在沙场等着夫人的诅咒应验。”

腹部传来阵强烈的绞痛,大股温热的血顺着腿根流下,楚越眼前有些发黑,婼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了她。浓厚的血腥气,在营帐中散开,暴鸢见她衣物大片晕染鲜血,一时有些不忍。

“医师!传医师来!”

头越来越重,那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的场景,再度浮现眼前。

她是逃婚的王女姬荷,是殉国的王女姬荷,也是楚越,她陷在这个循环往复的梦中,一次一次,做出命运的选择。接受命运,拒绝命运,他为她而死,她不想他死。

兜兜转转,他们又在故事的开头重逢。

朦胧之间,她似乎又看到了嬴华。

夕阳温暖,十七岁的少年公子,身着玄甲,身披金光,脚踏暮光,穿过宫殿前一片开阔地带,朝她走来。

“你不要不高兴了。”

“我要走了。”

夕阳拉长少年的背影,楚越张口,想要叫住他,可是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留不住,也不能留。

嬴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望来,楚越也感觉到了什么,望着空地前,犹豫不前的少年,绝望捂住嘴。

他们隔着一片充满夕阳的开阔地对望,嬴华眷恋不舍的望着楚越,楚越也望着嬴华,泪水滚落脸颊,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才没让哭声从指缝溢出。

嬴华仰面躺在血泊之中,楚军的战车声轰隆,越来越近,前世死的那一天,也是这样,漫天红霞,他躺在地面,眼前逐渐陷入黑暗,同伴的呼唤声,逐渐远去,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占据整个世界。

临死之前,暖风和煦,像是爱人张开手臂,拥他入怀。

他从无边的黑暗中睁开眼睛,还是那样的漫天红霞,他奉命入宫,出宫时,途径一处宫殿,一个小小的女孩站在檐下,神态沮丧。

他好像在梦里见过她,但那个梦是个噩梦,脑海中一直有道声音告诉嬴华,不要靠近这个人,千万不要靠近她,她是洪水、是猛兽,他会因为她而死。

可那个小姑娘站在那里,

就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嬴华,不受控制的走上前去。

楚越看见他,脑海中与世隔绝的念头消失,她想要,靠近这个人。是未知,是痛苦,是生离死别,都不要紧,她就要朝他走去。

他们,走到了自己选择的道路尽头,站在生死的边缘,相互凝视。

楚越笑了,眼泪却从脸边滚落,她最终挥手与他道别,“走吧,嬴华。”

那道背影消失在开阔地尽头,仿佛从未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楚越瘫坐在地,失声恸哭,她哭着,从梦中惊醒。

嬴荡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叔母。”

楚越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哽咽道:“他还是离开我了。”

嬴荡低头,“叔母,不要说这样的话,公叔会没事的。”

楚越摇头,“我可以感觉到。”

车队折返,回到那座村庄,眼前却只剩下一片荒芜,目之所及,全是漆黑的焦土,与断壁残垣。楚越愣住了,她不顾虚弱的身体,跳下车,往那片断壁残垣跑去,她跑了几步,便踉跄摔倒在地。

第65章阴君楚越成为秦国封君

蕲年宫前祭台,雄浑大鼎依次陈列,鼓乐声一起,台上数十名巫按方位而舞,各色新鲜祭物,被盛装的祝官虔诚捧上,楚越向秦国先祖献玉帛,而后展开祭文,向祖先神灵寻求帮助,保佑战争胜利。

她每用力念出一个字,下身便涌出股温热的血,坚持祭祀完秦国列祖列宗,她便无力再支撑,只能由宗祝邵鼛替代,继续祭祀。

秦国是多神信仰的国家,山神、水神、日月星辰,都是他们祭祀的对象,雍城不仅有诸畤,有大大小小百余祠,分别祭祀不同的神灵,而现在,这一百多座祠都在鼓乐声中,举行着相同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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