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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曲泠沉默了。
这个动作不知道保持了多久,她缓缓抬头,缩到了一边去,变成了一个自闭的蘑菇。
阿飞戳戳她的背,她也没有反应。
他再戳,蘑菇还是在自闭。
他还戳,蘑菇道:“你明天没有早饭吃。”
老实了的阿飞停手:“你书还要念吗?”
“念个头啊。”逞强失败不肯面对现实的曲泠头也不抬,“我再也不念这个了。”
“那我收起来了。”
阿飞把道具收到了曲泠的书架上,没有回头的曲泠就像看到了一样:“不要放书架!放到黑箱子里。”
那就是短时间内不会再拿出来的意思。
她道心破碎了,再也不会逞强了。
不是她的错,全是道具的错,她胆子明明没有那么小的,下次也不抱侥幸心理了。
还丢脸了,全世界最讨厌鬼故事了。
阿飞放好道具书关上箱子里,曲泠还是保持蘑菇状态没有要恢复的意思。
她的头发垂下遮住了脸,蹲在墙角。正好是在窗子底下,冷风直往她衣服里灌,她一动不动,任由温度零落,低温裹挟她,顺着她的肌肤摸索。
人哀莫大于心死,何况算是社死。
在曲泠的脑海里,已经从江湖医学理论知识到宇宙的起源,全部头脑风暴了一遍,以求逃避事实。
葱白的手指扣着指节,显出淡红色的压痕,她擦擦眼睛,心情就像秋天树上飘下的落叶。
阿飞的手搭上她的背,一碰上就被惊人的温度吓到了。他不善言辞,只能慢慢地抱住曲泠,把所有想说的都翻出来,才能找到他的下一句话。
很难有这样的机会,他变成那个比较温暖的人,而她一句话也不说,要他来一句一句的,给她披上外套。
“我明天就忘了。”阿飞说,“真的。”
他很努力地在安慰,很努力地组织语言,如果曲泠的不开心是因为别的,也许他会很擅长。
“你身上太凉了,去睡觉吧。”
比如谁惹了她,他的剑可以比她的表情先一步变化。
“今天很晚了。”
可是女孩的心思永远是细腻的,有时又是多变的,捧在手心里也看不住,它下一秒就因为什么事换了颜色。
他再说:“你要是不喜欢小孩子哭,我明天去说。”
“你明天去说,给小孩吓哭就好玩儿了。”
曲泠闷闷的,声音被姿势压缩了,听不大真切:“我只有一点点害怕。”
她往热源上贴近了些许,有点乱了的头发凑到了阿飞眼前。
“然后有两点点怕鬼故事。”
“我记住了。”阿飞说。
曲泠给他一拳:“你不准记住。”
阿飞被打懵了,复读道:“那我不记住。”
他卸掉曲泠的发带,动作越来越熟练,解开蝴蝶结梳开辫子的手法了然于心。
曲泠安静地待着,等到长发披散。
阿飞收拾地上的蜡烛:“我明天还有早饭吗?”
“……本来就没有要没收你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乞丐们的脚步声冲进祠堂。
“姐姐姐姐,我们来啦,今天是不是比昨天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