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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纾言的语气太过于悲怆,他一边自我嘲弄,一边又笑着流泪。方才还一直憋着的眼泪,现下便如断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
乔昭不知徐纾言为何给她留下这样的评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加上今天,她统共只来过掌印府三次。
她不想跟徐纾言吵架,但是也由不得徐纾言胡说八道。
她再次重申道:“我只是来拿我的匕首。”
“匕首?”徐纾言突然刻薄一笑,好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他起身将桌上的一个木匣子拿在手里。没有打开,就这样面无表情的把玩了一阵。
然后猛然将木匣子扔在乔昭的脚下。一个物件从匣子里摔了出来,乔昭垂眸看去,是她的匕首。
“不就是一把匕首,你以为我稀罕?现在你看到了,赶紧拿着你的破铜烂铁滚!”
徐纾言摆着那样倨傲的姿态,高高在上的挖苦嘲讽乔昭。
他说不稀罕乔昭的匕首,但是他却将匕首装在昂贵的紫檀木匣子里,上面甚至镶嵌着螺钿宝石,光彩夺目。
就这个精致耀眼的木匣子,都不知道比乔昭的玄铁匕首贵多少倍。但徐纾言只用它来装乔昭的匕首。
嘴上却还说着他不稀罕。
而现在,木匣子和匕首都摔在了乔昭脚下。
乔昭和徐纾言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双目对视。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让着谁。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几乎凝滞。
徐纾言飞扬跋扈,嘴角挑着一抹讥嘲的笑意。如果眼角没有含着眼泪会更有威慑力一些。
乔昭刚才的怒气,开始一点点消散。
她觉得有些累,很无奈,忍不住想要叹息。
但徐纾言又哭的这样可怜,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根本没人惹他,明明是他先挑起事端,后面又一副可怜模样。乔昭真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
乔昭蹲下身,将匕首还有木匣子一并捡起来。
她将匕首原封不动的放进木匣子里,随后上前几步,放到徐纾言的面前的桌上。
或许是刚才的声嘶力竭太耗费力气,徐纾言现下愣怔的坐着。垂着眼眸,睫毛被泪水打湿成一绺一绺的。
他修长的手指沿着木匣子的边缘滑动,珠光宝气的紫檀木盒衬得他的手更加白皙。
“给我干什么?小将军不就是来拿你的匕首的吗?你可以滚了。”
或许是刚才情绪起伏太大,徐纾言现在讲话有些瓮声瓮气。
乔昭沉默无言,半晌,叹息道:“这把匕首掌印用着趁手,索性就留下来。日后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也是好的”
徐纾言垂着眼睫,不讲话了。乔昭只能看着他苍白的侧脸。
其实乔昭今夜一看到徐纾言,就发现他与日常有了些许不同。看起来更贵气,容貌也更美艳一些。
他似乎是打扮过一番的,连前几日脸上的血痕都遮住了许多,只能看到一点淡淡的痕迹。若不是乔昭现下离得近,定然看不出他脸上受过伤。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实在尴尬,就好像是空气都变的粘稠了起来,让人呼不上气。乔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这样站在徐纾言身前。
静谧的夜仿佛更加寂静,仿佛世界都陷入沉睡,唯有他们两人还清醒着。
良久,徐纾言抬眸,含泪凝视着乔昭,涩声道:
“乔昭,你现在还生气吗?”
乔昭哑然,不知道怎么说。
其实她根本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太过荒唐,心烦意乱。包括现在她仍然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乔昭只是觉得自己应该一个人待一会儿。
“我没生气。”乔昭注视着徐纾言的眸子,低声说道。
“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冷冰冰的看着我。”徐纾言有些哽咽,眼尾泛红。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看乔昭的脸色,分析她有没有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