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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鹮归听到赵平澜的话,有些失望。
那是他此生唯一珍惜的时光,却被赵平澜说得如此不值一提。但他并不懊恼,也不想追究太多,他沉默许久终是问出了他最想问的话,“当初为什么一声不响地离开?”
“为什么……”
赵平澜叹了口气,“你不是知道吗?”
贺鹮归抬起头,脱口而出一句:“难不成就是因为赵家要把你嫁进郡王府当续弦?”
赵平澜承认说:“是。”
贺鹮归却惑然道:“可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会禀明父皇,亲自到赵家提亲。绝不会让他们把你嫁到郡王府去?你缘何还要这样一意孤行?是,我理解你的苦衷,但为什么有些事连我也要瞒?”
赵平澜垂了眸,眼前人这么多年依旧什么也不懂,他依旧傲慢的认为,他能拯救自己。
她问贺鹮归,“嫁给你,我糟糕的人生会不一样吗?”
答案显而易见,
两个人两相对视都讳莫如深着。
嫁进郡王府,与嫁给贺鹮归,都是一样被困住,被规训,被枷锁缠绕。
唯一的不同,大抵是那年的贺鹮归还爱她,可……爱这东西能维持多久?若不是她在他最爱她的时候离开,他现在还能这样念念不忘吗?
赵平澜知道自己留在王城一定会腐坏,但去往北庭就算是死,她也能向死而生。
她不需要他的拯救,真正能拯救她的只有自己。
可贺鹮归不甘心,他如今身为帝王想要的东西理应唾手可得,他无论用什么方式,什么手段,都要把赵平澜留下来,他无法忍受她再次逃开。
贺鹮归赫然起身,去到赵平澜面前撑扶在了圈椅之上。
赵平澜厉目相视,没有半分胆怯。
她听眼前人愤然追问:“赵二娘,你真的喜欢过我,在意过我吗?还是说,那时候与我在一起,与我肆意,与我放纵,只是因为太过孤独?你到现在也不愿跟人提及我们的事,究竟把我当个什么,我就那么见不得光——”
赵平澜目光闪烁,她很久没有这样看过他的眼睛了,她握紧拳头想要让自己克制,却说不了违心的话。她沉声道了句:“喜欢。”
甚至,到现在也不曾厌倦。
不若那时的她也不会,和他那样疯狂。
赵平澜一句不动声色的喜欢,让贺鹮归彻底崩溃,他在昔日的爱人面前红了眼。
眼前人应是不知他等她的这句应答,等了多少年。只是哪怕她说上一句不喜欢,贺鹮归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既是喜欢,缘何要走得毅然决然,让他一人孤单。
可赵平澜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野心,她有着比贺鹮归更舍弃不下的执念,就像贺鹮归不会为他舍弃皇位一样。
他们太像了。
两个锋芒毕露的人,注定不会为对方妥协。
他们永远在用自己坚硬的羽翼刺得对方遍体鳞伤,而不是将其包裹保护。
从前赵平澜以为这便是寻常,可直到看到三郎和柳善因,她才知何谓相敬相亲,她瞧得出他们都愿为对方做出让步,甚至是牺牲,也无怨无悔。
赵平澜的心肠亦不是铁做的。
她看上去再如何的无坚不摧,却也是个肉体凡胎的人。她望着贺鹮归那双红透了的眼眸,以及他若隐若现的胸膛,忽而单手扣住他的脖子,无言吻了上去。
她想有些恩怨待会儿再说,现在她要……
做些该做的。
第63章第63章还是二姑
爱恨在巫山缠绵,于不知不觉间混作一团,曾经那些记忆中深藏的过往,逐渐在二人起伏的对望里浮现。王城的晴空也随之被阴云遮盖,当淅沥的雨落下便瞬间打湿了宫墙。
事了之后,赵平澜披着贺鹮归的浴袍,盘腿坐在了他从不准外人触碰的坐榻上。
榻上一片狼藉,
两个人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较量。
赵平澜摸了摸身上的吻痕,不由得瞥了眼身旁的人,她不解贺鹮归是怎的?明明多年抑情忍欲的人是她,为什么他竟跟第一次那样兴奋,就好似多年积压无处发泄……
赵平澜无言搁下手臂,凝眸望去窗外光景,彼时雨还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