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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直不敢想,后果会是个什么样。
于是乎,赵留行一个箭步冲到坐床边,伸手把小家伙抱起,瞬将危机解除,他说:“行了行了小祖宗,我带着你一块去还不行吗?”
跨进厢房的门,赵留行将娃娃搁在了床上。
自从跟柳善因同住在一起后,他就不再像从前一样想脱衣就脱衣,想倒头睡觉便倒头睡觉。他甚至把自己所有物什都搬到了厢房,将屋里的空当都让给了柳善因。
娃娃有人陪了,不哭也不闹了,只目不转睛地盯着赵留行看。
赵留行往哪他追着往哪,看得他无奈半脱着里头的衣裳,隐约露着健硕的胸膛,指着小家伙厉声道:“你看什么看?不许看。”
可小家伙能听懂个什么,他歪着脑袋依旧看个没完。
赵留行忍不住又将衣裳穿回,抬手将小家伙整个人转了过去。小家伙忽然背对着身后人一脸懵,他就趁着这个间隙,速速将衣裳换好,回到了寝屋去。
这时候,赵留行已经困得两个眼皮分不离,他把小家伙扔在小床上,转头就倒在了坐榻里,连那搁在柜子上的铺盖也没顾上拿下来。
只是半梦半醒间,娃娃为何还在叫?
小祖宗怎么没完没了……
赵留行本想装作没听到,但好似肩上的责任叫他又迷迷糊糊起了床,他两眼昏昏将小床拉近,最后耷拉着脑袋趴在了小床的栏杆上,就是这样他也能睡着!
小家伙望着床边的人,不再动弹,好奇地抓住了赵留行的手指头。
赵留行则打起了呼噜,他实在太累了。
可等小家伙将指头玩厌了,就开始去抓他的耳朵,起初没什么,直到那只邪恶的小手,一把揪住了他的鬓角,疼得赵留行顿时从梦中惊醒,与小家伙纠缠起来。
“松手。”
赵留行先是出言警告。小家伙眨眨眼,揪住他不放。他便不得不先礼后兵,忍痛咬牙道,“行小子,是你不放手的,莫要怪我不跟你讲道理——”
话落手起,赵留行也毫不留情揪上了小家伙为数不多的头发。
如此两方对峙,能力悬殊,小家伙终是败下阵来。赵留行见状起身揉了揉自己受伤的鬓角,他眯起眼睛得意地看向坐床上的小人,只是他真赢了吗?
小家伙的绝杀还在后头。
这一遭娃娃再没了哼唧,直接嗷得一声大哭起来。
完蛋……
刺耳的哭声如一阵气波冲击而来,赵留行闻声两眼一黑,心呼自己跟他较劲干嘛?揪鬓角就揪吧,那不过是疼一会儿的事,等他玩累了自然会松手。
这下好了,给他惹哭了,就再不是疼那么简单了。
眼下觉睡不成是小,就连清净也没了。
可世间哪有后悔药?赵留行终究要为惹上小家伙付出代价。
且看他伸手抱起他的小祖宗,谁成想小祖宗脾气大,记着他的仇哄了半晌也不见哭声变小,就这么哄来哄去,别说怀中的娃娃哭个不停,就是他个七尺男儿也想跟着哭泣。
赵留行欲哭无泪坐在门廊,第一次感受到柳善因是如此重要。
威武霸道的宁远将军被一个初生的娃娃,折磨得不像样。这一刻,他才了悟自己并非是无所不能的,他甚至觉得能一边带孩子,一边干活的柳善因,才是个真正的强者。
他抬眼望天,娃娃垂眸哭地。
就这么挺着挺着,束手无策的赵留行忽而冒出一个念头,不成…就找找柳善因去吧?再这么下去,他和小家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盛春园外,锦簇的花团如画开万卷,春色从低矮的院墙溢出一直流淌到行人脚边。
姜阿月拉着柳善因先下了马车,秦宿荷则在车上更换珠钗。
彼时,柳善因与姜阿月并肩立在贵女往来的小道上,不敢随意抬眼。但瞧今日春光明媚,每一朵娇艳的花下都映着一张美好的脸,柳善因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她觉得自己都快被她们淹没了,可殊不知自己髻上的芍药花开得极旺,竟叫众人纷纷回看。
姜阿月摇了摇柳善因的手臂,丝毫不吝啬夸奖,她在天光下仔细瞧,“娘子把这花照看的真好,就是某些人家专门请的匠人,也不见得有娘子弄得好呢!”
柳善因有些不好意思,就没接腔。
她墨迹半晌,才说了句:“你头上的桃花也很好看……”
姜阿月闻言喜出望外,她摸了摸头顶粉嫩的桃花,惊喜道:“真的吗?娘子还是第一个说我这桃花好看的人!家里都说我这花挑的丢人……一点也不懂欣赏!还是娘子更懂花!”
姜阿月今日不为输赢,便只簪了束自己院中盛开的粉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