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第10页)
“第一次玩?不能吧!裴少保真是天赋异禀!”夸赞声远远传来。
李相筠咬了咬后牙槽,把球杆挥得更用力。
李柏寒的马刚好经过,被只顾躲闪的郎君大力撞开,他因为看台上的人分神,不小心就从马鞍上倒了下去,马匹还在往前跑,他人却因为脚勾在马镫上被倒挂,后背挨地,被疾速拖行。
这个场面让女眷们都白了脸。
要知道摔马还不是最严重的事,因为常玩的人都知道做好保护姿势可以减免损伤,但被马拖行那是十有九成要重伤。
李相筠见之,腿夹紧乌骓马,如箭簇射。出追了上去。
地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李柏寒咬牙往前躬身,想去解脚上的束缚,但那不知道是什么系法,他竟然解不开。
“射马!快射马,救世子!”齐郡王世子在喊,几名武侯慌慌张张带了弩箭过来,但是李柏寒的马发狂乱跑,加上旁边太子、其他郎君遮挡,让人无法瞄准,齐郡王世子一把抢过弩箭。
李相筠见状冲他喊:“李世勋你省省吧,就你那稀烂的准头,别把李柏寒射死了,他今日要死这里了,你阿耶非抽死你不可!”
齐郡王世子脸皮一阵红一阵白,转头把弩箭对准李相筠,怒吼了声:“你闭嘴!”
“还敢射孤,胆子肥了!”李相筠已经从他们面前绕过去了,“有本事你就射,别像个阴沟里的老鼠只敢在背后乱咬。”
齐郡王世子气得手抖。
旁边的人都在劝他,“还是救世子要紧,世子真的撑不住了……”
“借用一下。”李相筠弯腰拔起旁边的旗子,往看台的石座上一敲,圆形的黑曜石碎开,变成不规则的形状,她追上李柏寒的马。
裴承已经远远勒住马,小白兽站在他的肩头张望。
只见陆展几人用马尽力堵住李伯寒的疯马,让它缓下速度,等太子追上半个马身时,他在马鞍上站起来,用旗杆充当矛头从上自下,贯穿疯马的脖颈。
疯马长长痛嘶了声,终轰然倒下。
看台上女郎们齐声欢呼,李相筠坐在马背上迎着那些贵女热情洋溢的注目,挥了挥手。
狂且恃贵又那么耀眼夺目。
李相筠故意绕到看台下,香囊帕子果子纷纷落下,她也没有理会,只昂首跟某个女郎说起了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那女郎格格直笑,捂着嘴都能看见她脸上灿烈的笑意。
“那女郎是谁?”裴承问旁边人。
“太子太过分了,那是齐郡王世子的未婚妻,两家都说好了,马上就要过纳彩了……”
裴承回首去看齐郡王世子。
李世勋手里的弩箭还没放下,赤红双目,咬牙切齿看着那边说笑的男女。他旁边一个眼熟的小个子嘴唇煽动,不停地在说什么,齐郡王世子的脸色越来越沉,那双眼睛愤怒地要喷火。
李相筠总算说够了,又控着缰绳往场中央去,那边医士、侍从还在为李柏寒紧急处理出血的问题。
咻——
破空的声音虽在嘈杂声并不明显,但是对于听觉超绝的人而言,那就是危险的信号。
裴承的目光瞬间移了过去,抓住半空中短箭,随后是那边抬起脸的太子。
下一刻血溅在半空,短箭钉入太子的左肩,他的身体被惯性猛推,险些马背上仰面摔下去。
现场惊叫声一片。
裴承的手倏然握紧缰绳。
他为何不躲?
他明明看见了,明明有时间也有余地,即便在剧烈跑动的马匹上他都能准确避开四周袭击,没道理在静止的马背上被眼前的箭射中。
这时候,裴承又抿住了唇。
因为他看见太子手捂住肩头,痛到苍白的唇角居然一勾,露出了个傲而张狂的笑,随后他口齿清晰命道:“执金卫听令,齐郡王世子袭击储君,即刻拿下。”
裴承盯着他肩头迅速晕开的鲜红血迹,心口又是一阵空洞的闷。
他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