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第7页)
被李相筠缠住球杆的人顿时后背一凉,“你……”
李相筠手勒住缰绳,调转马头。
乌骓马鬃毛怒张,爆起性子往右边猛地一撞,同时李相筠手腕轻巧一转,缴掉对方的马球杆。
马球杆落地时,她又微弯下腰,似乎是好心要去勾起它,但是临时杆子却朝对方的腿而去。
一声钝响,令人毛骨悚然。
太子轻轻“啊”了声,毫无诚意地留下句“抱歉,手滑了”。
惨叫声被无情地抛在身后。
“听说太子用的球杆里面都是柞木,硬度大,韧性佳,好疼的吧!”飞星龇着牙,苦着脸,一副深感同受的模样,直晃脑袋。
好像打的是自己的腿。
“太子追、追上来了……”几名红队的骑手紧握住马球杆,一阵发怵,感觉寒毛都要倒竖起来。
“怕什么!他来了和他干就是!”齐郡王世子驾马去追陆展。
李柏寒回头看了眼。
难怪他们害怕了,李相筠那眼神凶神恶煞的,看起来就想把他们都弄死在这里般。
武球没有规则,看台上的女眷们一会激动呼叫,一会紧张捂嘴,心情时上时下,为这场比试牵动心魂。
站在蓝队这边的令官挥动了下旗子,而后将棋插。入旗垛,示意得分。
但是一片混乱的场内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嘶鸣的烈马,叫嚣的郎君,挥动的球杆,就如战场厮杀。
或围追堵截,或蛮力碰撞,那只小小的彩球惊慌失措地在马球杆下轮番滚动。
裴承手扶着栏杆,看着球场上的混乱,目光几乎没有离开那道身影。
因为实在太显眼了。
那张扬的攻击性就好像是雷霆闪电,刺目耀眼,哪怕沦陷在团团包围里他也丝毫不惧,就好像是天生不知道怕的孤兽,已经习惯了腹背受敌的险境。
他的脸上不知道何时被划出道血口子,血珠渗出,要坠不坠地挂在脸颊上,平添了分艳丽,也增添了几分狠劲。
即便穷途末路,也要斗到底。
关侍郎带着人冲过来,和红队碰在了一起,球已经不知道滚到了谁的马蹄下,只看见球杆、马腿不断扬起尘土。
混战一片,不断有人哀鸣,也有人掉下马背。
二比一,蓝队暂时领先。
很快铜锣一声响,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裴承对两侍卫交代了声,自己下了看台。
李相筠把脸浸入水盆,再抬起时,水花四溅,润湿了她的发丝和衣襟。
陆展正拿了块帕子候在旁边。
“我们领先。”李相筠说。
“嗯。”陆展先看了他的神情,才看向他脸上的伤,“殿下心情不好?”
李相筠用干帕擦着脸上的水,碰到伤口眉头就皱了下,半晌才闷声道:“没有,他们先惹我的。”
“殿下受伤了,擦点药吧。”陆展轻车熟路拿出伤药。
李相筠一看就笑了:“你怎么还随身带药啊。”
“以前你在前面打架,我帮不上忙只能想办法讨点药,好在你打完给你上药,养成习惯了。”
虽然陆展比李相筠还大几岁,但是因为性格原因,总是跟着喊打喊杀的李相筠身后当个任劳任怨的随身袋。
无论是药是铜板还是零嘴,只要他说一句无聊,没准他还能掏出个蛐蛐笼。
“那时候就是怕在脸上手上弄出伤口,皇兄一准会发现……”李相筠轻压脸上的伤口,语气淡淡的,“好在现在也不必提心吊胆了。”
“不能因为没人管着殿下,殿下就这么乱来,受这么多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