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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秋也跟着笑得腮帮子发酸,可笑着笑着,她突然皱起眉,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安儿,好生奇怪,娘怎么想不起来你三岁之后的事了?”
一听这话,梁泉的笑戛然而止。
春妮也警惕起来,见二公子好半天没答上话,她从地上爬起来,去一旁桌子上拿了大公子先前看的那本书,故意很大声地翻起来。
梁泉收到提示,便笑呵呵说:“娘,安儿不是跟您说了嘛,后来有个大儒瞧安儿是个状元之才,收了安儿做徒弟,这么多年安儿一直跟着先生在书院埋头苦学来着。”
凌玉秋恍然大悟:“是了,你哥哥跟娘说过的,瞧娘这记性,那你现在考中状元了吗?”
梁泉嘴角一僵,“快、快了。”
凌玉秋追问:“那你现在是秀才,还是举子?”
梁泉很想说儿子现在啥也不是,可他不敢说,只在心里暗暗骂着自家哥哥简直不做人,为啥就不能给他编个跟着世外高人上山学武的过往。
见儿子不说话,凌玉秋拍着他肩膀安慰:“无妨,没考上就没考上,往后再考就是。”
梁泉:“娘,要是我这辈子都考不上秀才呢?”
凌玉秋摸着儿子的头,满眼慈爱:“考不上就考不上,回头找个正经营生,饿不着肚子就成。”
“对了,你哥哥那杂货铺子的东家是个很好的人,改日让他帮你问问东家,看能不能给你寻个伙计的营生。”
梁泉嘿嘿笑了:“娘,那儿子就不考那劳什子秀才了,儿子就在京城寻个营生,这样好陪着娘。”
凌玉秋笑:“成,只要你们兄弟俩好好的,怎么着都成。”
想到即将去北境的哥哥,梁泉背过身去,脸上笑意淡了:“娘,您给安儿梳头吧。”——
和阳巷。
四皇子妃和凌兆平在院中亭子下坐了,吉秋站在几丈外候着。
两人端着茶杯,默默喝着茶,许久,四皇子妃先开口:“扶摇,你可是有事?”
凌兆平放下茶杯,看向四皇子妃,声音发哑:“阿颜,方书颜,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这一句对不起,听得四皇子妃霎时泪流满面,她放下茶杯,侧过身去,掩面哭泣。
凌兆平眸光闪烁,面色紧绷,他伸出一只手,可在碰到她肩膀之前,又蓦地收了回去,捏着手指,静静坐着。
吉秋看着自家主子哭得难以自抑,也跟着不住地掉泪。
好一会儿,四皇子妃停了哭,拿帕子擦了脸,转过身来。
凌兆平满眼愧疚:“我不是个好人,为了报仇,把无辜的你拖下水,害得你到如今这个地步。”
四皇子妃摇头:“所有过往,皆是我心甘情愿,我从未后悔。”
凌兆平有许多话要说,可却无从说起,最后只道:“陛下让我跟着八皇子一同去北境,我会将那两千兄弟都带过去。”
四皇子妃略一琢磨,便明白其中关键,点头道:“如此也好。”
说完这句话,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许久,凌兆平起身:“那我这就走了,你多保重。”
四皇子妃泪眼模糊,强扯出一抹笑容:“好,你也保重。”
凌兆平盯着四皇子妃看了许久,转身走了。
四皇子妃追了几步,“宁扶摇。”
凌兆平立刻转身,“怎么了?”
四皇子妃沉默片刻,笑着说:“你要好好活着。”
凌兆平重重点头,也笑了:“我会的。”——
三日后。
八皇子带着十万大军即将开拔。
在出发之前,凌兆平特意进宫见了承武帝,跪在他面前磕头:“陛下,草民此去,不知是否能活着回来,草民有个请求,请您答应。”
承武帝:“你说。”
凌兆平:“请您宽恕阿颜,她所做的那些,全是受我蛊惑,罪责在我。”
承武帝:“好,朕不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