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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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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子的心照不宣,在两个眼神中停止。

刘彻的圣旨来了。

一队剽悍的宫廷骑兵,身着铠甲,手持长戟,护卫着核心的使者队伍,自营门方向疾驰而来!卷起滚滚烟尘,马蹄声瞬间打破了营地的宁静!

为首一人,身着绯色宦官常服,外罩一件代表天使身份的杏黄色锦缎斗篷,面容白皙,赫然是因着侄子与霍彦相熟的冯中常侍。他双手捧着一个以明黄色锦缎包裹、两端装饰着蟠龙金轴的沉重卷轴。

队伍在香案前十丈处勒马停住,动作整齐划一,骑兵迅速散开,拱卫四方。冯内侍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他整了整衣冠,捧着圣旨,在两名小黄门低级宦官的随侍下,一步步踏上朱红毡毯,走向香案。

期间他给了霍彦一个眼神,霍彦的心沉下去了。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陛下有旨——!”

冯内侍站定在香案前,面南背北,用他那特有的、尖细而极具穿透力的嗓音,拉长了调子高声宣唱。

“臣等——恭迎圣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卫青的带领下,所有将领、校尉、乃至周围的士兵,齐刷刷地跪伏在地!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带着泥土气息的地面,冯内侍的目光在为首的卫青、霍去病、霍彦身上略作停留,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锦缎,展开那卷缣帛诏书。诏书以最上等的蚕丝织就。霍彦瞥了一眼,这用的是五彩绵缎,并非说是五种颜色杂乱混合,而是以其中一种正色,如赤色为底色,用其他颜色的丝线织出云纹、回纹等纹样,正好五种对应五行,他见诏书见得多了,甚至有时候自己还带着尚书台草拟过诏书,但五色,他最近一次看见还是霍去病封侯的时候。

他在这里思绪乱飞,那边冯内侍开始宣读,“制诏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等:

匈奴寇边数十载,杀掠吏民,违逆天理。朕承高祖之业,秉宗庙之灵,发天下锐士,遣卿等专征。幸赖皇天庇佑,将士用命,元戎运筹,乃有灭匈之捷,犁庭扫穴,摧破强胡,功震寰宇,威加海内!捷报飞传,朕心嘉悦。卿等涉大漠,绝幕北,犁庭扫穴,尽歼胡虏,使匈奴远遁,边患永息,此诚旷古之功!

大将军卫青,谋谟帷幄,坐镇中枢,临阵决机,于漠北腹地,咬定匈奴单于主力,鏖战经日,终待东道偏师如期合围,指挥若定,一举格杀匈奴单于伊稚斜,断匈奴王庭之脊梁,绝北疆百年之巨患!功冠诸军,国之柱石,社稷干城!”宣读到此处,冯内侍略作停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封赏。弹幕也在狂欢,唯有霍彦的心提起来了。

卫青依旧保持着叩拜的姿势,额头贴着冰冷的毡毯,看不到表情。

“累功已极,官无可晋。今益封食邑八千八百户,赐黄金五千斤、钱五千万,赐乘舆一具!昆吾宝剑一柄!玉璧一双!东珠百斛!锦缎千匹!。”

冯内侍言毕,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跪伏的将领中激起无声的涟漪。一些将领,尤其是非卫霍嫡系的将领,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低垂的眼帘下,瞳孔骤然收缩!

官无可晋!

封无可封!

霍彦的心掉下去了。

弹幕也掉下来了。

[好歹再封啥呢!]

[对啊,猪猪不最会编新官的吗?]

[大尚书也行啊!]

[这不欺负舅舅吗?]

……

宣读完对卫青的封赏,冯内侍的声音并未停歇,但整个场地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益封巨万食邑,赐予金山银海、乘舆珍宝,这绝对是旷世恩宠,足以令任何人眼红心跳。然而,封无可封这四字,却像一道无形的寒流,悄然吹散了表面的炽热荣光。

卫青深深地叩首下去,额头再次重重地触碰到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声音沉稳如故,听不出丝毫波澜:“臣卫青,叩谢天恩!吾皇万岁!”

抬起头时,脸上依旧是那份沉静和恭谨。

霍彦叹了口气。

“骠骑将军、冠军侯霍去病!”

冯内侍的声音转向霍去病,语气中明显带上了更多的激赏和推崇。

“尔提虎狼之师,出代郡,越流沙,绝大漠!奔袭千里,如神兵天降,动若雷霆!犁庭扫穴,一战尽歼匈奴左贤王部主力!阵斩北车耆王,生擒屯头王、韩王等三王!兵锋所至,封狼居胥山以祭皇天,禅姑衍山以告后土,饮马瀚海以铭伟绩!扬大汉天威于绝域,成亘古未有之奇勋!勇冠三军,功高盖世,国之锐锋!”

“特授尔大司马尊号!秩禄、仪仗与大司马大将军等同!益封食邑五千八百户,赐金五千斤、钱五千万,敕建冠军侯府,一座于北阙甲第!赐僮仆七百人!”

对霍去病的封赏,充满了对霍去病的极致偏爱和对其未来无量的期许。目前看来,双大司马的格局已然形成。霍去病拜谢,可在他锦袍袖摆之下,那支撑着身体的手臂肌肉,却有一瞬间不易察觉的紧绷。

这是什么事啊!

这是拿他制衡舅舅吗!

霍彦悄然握住他的手。

“泰安侯霍彦,持节破敌,功在东道,亲率部伍,昼夜兼程,克服险阻,如期抵达合围之地!与大将军主力并力合击,终致单于授首,功成圆满,忠勇果毅,智略超群,临危受命而不辱君命,实乃社稷之干城,朕之股肱!”冯内侍的声音转向霍彦,“益封食邑二千户,赐黄金二千斤、钱二千万,晋位搜粟都尉,专司农业生产、粮食征集,以备军用。”

卫青不着痕迹地往回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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