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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彦便挨着他近了些,跟其他几人展示如何拿草头编兔子玩。他们几个无聊至极,只能打量着四周,摸黑捉几只虫子互相斗虫玩。
突然角落处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霍去病首先警觉起来,他目光如电,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灰溜溜的老鼠正沿着墙角快速逃窜,那小小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时隐时现。
霍彦顺着他目光而去,也发现了老鼠,他瞬间来了兴致,随手捡起一只大虫子,朝着老鼠轻轻挥舞了一下,像是在挑衅。那老鼠受到惊吓,跑得更快了,在牢房里处乱窜。
其他几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吸引,他们互相用脚驱赶着老鼠,试图把老鼠赶到一个角落里。那老鼠极为狡猾,左躲右闪,在众人的脚边穿梭自如。曹襄认定自己身手敏捷,他看准时机,猛地扑向老鼠,却扑了个空,还差点摔倒在地,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霍去病嘴角也泛起一抹笑意,他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观察着老鼠的动向。那老鼠大概是慌不择路,一下子钻进了破旧的草席之中。霍彦可不会轻易放过它,他小心翼翼地拨开草席,眼睛紧紧盯着,生怕老鼠突然跑掉。就在他快要碰到老鼠的时候,老鼠“嗖”的一声又蹿了出来。
众人又开始新一轮的围追堵截。他们在狭小的牢房里跑来跑去,跟玩蹴鞠似的,狱卒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先是一愣,随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最后,这只老鼠还是被霍去病捏住了尾巴,霍彦从霍去病手上把它接了起来,得意洋洋的翘尾巴。那老鼠在他手中挣扎着,却怎么挣脱不开。
众人看着被抓住的老鼠,都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叉腰大笑起来。
“哟,鼠兄,你好啊!”
到底小,又没心没肺,他们又玩了一通,便互相挨着,囫囵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撒了一晚上疯的刘彻疯了,因为他昨天醉酒下狱的崽子家长来了。
一夜未眠的平阳公主并着苏建和司马谈跪在殿外,与刘彻相似的外貌上全是隐藏的怒火。
“阿弟,曹襄那小子犯了何事,竟连夜下了狱,你只管明言,我非抽他不可!”
平阳公主一进来,便直冲冲开口道。
刘彻难得有些讪讪,最后他正色道,“阿姊莫要再言,他而今也得了教训,且去接吧。”
平阳公主端详他片刻,便心知肚明的笑了起来,刘家人长得都俊俏,平阳公主更是翘楚,她一笑,明艳又大方。
“冷酒伤身,过段时间,我摆宴,阿弟也来。让那几个小子给你温酒。”
刘彻捂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不满道,“可别了,快带走吧。朕怕被他们毒死。”
平阳公主带着其他两个父亲含笑离去,去了掖庭狱接娃。
霍彦被吵醒,挨着霍去病,平静的瞧着曹襄他们一个一个被接走,表面面色如常的挥手道别。
等所有人都走了,他才扯着霍去病手,把脸往外探,也没看见卫青的身影,彻底蔫巴了。
“完了,以姨父那死要面子的狗样,冲出去是不可能的了。舅舅不来,舅舅不要我俩了。”
霍去病不置可否,只是轻拍他脊背,权作安慰,只是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外边的甬道的眼睛暴露了他心神不宁的事实。
只可惜他俩盼星星盼月亮来捞人的舅舅,心宽的很。
孩子昨天一夜没回,门房来报,他也不慌,美美的回去睡了一觉。
没事儿,以他俩外甥的战斗值不会有危险的。马没了,没事儿,没人敢偷去病和阿言的。他不光自己心大,还宽慰着家里的仆从,孩子嘛,现在不在,估计是又去哪里玩了,玩好就回来了。
他没事人一样上朝,一路上也没查觉苏建和司马谈的欲言又止,还与以往一样打招呼。
他这厢如以往一样,刘彻反着了急。
仲卿怎么还不来求情,不来求情,他怎么放那两个孩子,阿言还成,他家去病能舂米吗?
事实证明,他完全想错了。
虽说是犯了错,但霍氏双子的受宠程度谁人不知,所以永巷令也不敢要他俩去真正犯了错的刑罚地,用特殊形制的杵子,只要他俩跟着普通的宫女,随便抓了两把米就算了。
霍去病哪怕是舂米都比旁人强,而霍彦站在舂米器具前,双手紧紧握住那根沉重的杵柄,双脚在地面上用力地蹬着,试图借助腿部的力量来带动双臂。好不容易将杵抬起一点,开始将抬起的杵往下舂时,舂下去的效果却不尽如人意,他目视着谷物被他的一舂弄得溅起,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淡淡的死感。
良久,他来了一杵,又溅起一堆谷物。他环顾四周,虽然这一屋子囚犯没谁顾得上他,就连负责看人舂米的小吏都扭了头,不关注他,可他还是觉得所有人都像在嘲笑自己,他低下头,唇紧紧抿起,蹲在地上,一点一点把四散在地的稻米拢在手中,放回石臼中。
他有点不想舂米了。他就是在脱后腿,现在在永巷,看守不严,他可以跑的。
“阿兄。”
他扯了扯霍去病的衣袖,小小声的唤霍去病,想着让阿兄跟他一起出去,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现在很狼狈,脸上全是红意,头发上沾着稻壳,小小一只,缩在角落,眼中灰败。
霍去病放下自己的杵子,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牵起他的手,将他的手放那只杆子上,手把手的教他。
“只是力道的方向不对,阿言,我教你。”
霍去病握着霍彦的手,稳稳地举起杵子,动作流畅而有力。霍彦感受着霍去病手心传来的温度,那温度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他原本有些慌乱的心渐渐镇定下来。他的手跟随霍去病,眼睛紧紧盯着霍去病的动作,突然轻笑,眼睛重焕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