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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读书人被这份声明吸引,开始为科学刊物投稿。
霍彦紧锣密鼓的开始编缉新书,写了份创刊的声明,讲述了科学之于今日之大汉的重要性,又定下了创刊词,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后世传绝学,为大汉开太平。①
东方朔细心挑了五六篇,又自己加了一篇《西游记》的东游篇,编成一刊。
“这本书叫什么?”
东方朔问道。
霍彦铺开纸,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大字,《汉青年》。
“我希望这本书可以引导大汉的青年人成为科学,实利,进取,进步的新青年,真正做到创刊词。”
他对石页说,石页又对东方朔道。
元光二年,年初。
这份由霍彦编稿,东方朔亲自改编的《汉青年》正式打响大汉报刊出世,各大学派辩论的第一枪。
所以无形中差点干废了独尊儒术的霍彦觉得他去听董仲舒的课那跟贴脸开大有什么区别。
但没办法,教霍彦和霍去病读书的老先生是董仲舒的推崇者,对比已有目标,已有志向的霍去病,他总爱带霍彦过去听董仲舒讲课。
他觉得霍彦心静不下来,志向也看不清晰,或许听听董师讲课会好很多。
面对好心的先生,霍彦只好乖乖捧书随去,杏目明亮,没有在帝王侧三分故意,七分成心的冥顽不灵与心不在焉。
大抵是因为他只讲书,不再掺些神鬼之事来威慑天子了吧。
霍彦与众人肩挨着肩,在帷幔外面跪坐下首,听他的“调均”思想。
听他说他引以为傲的春秋大一统,听他说以言伦教化万民。
霍彦不知道其他人听见了什么,只是他埋首听见了所有话语中最底下的惜生爱民。
先生满口德治,笔笔更化,只是一个大权在握的皇帝怎么可能会被虚无的天所牵制,所以到最后也不过是为愚民的法里披了层儒表。
而作为封建王权维护者的先生今日的言辞有几分是为底下的万千之民而诉,又有几分是为自己那数年心血的政治报负呢?
霍彦细想之下,皆是有的吧。
帷幔被风卷起,他抬起头,放下竹简,仰面灌了一口风,与董仲舒那双布满细纹的眼睛陡然对视。
董仲舒与他隔着一道薄薄的纱幔,望着这个回回坐在末席泯然众人的小孩子。
似乎要起雨了。
董仲舒也看出来了,他解散了人群。
霍彦也随之起身,却被一道声音叫住。
“卫家那小子,且歇住步子。”
霍彦停住了步子。
也不知是感谢霍彦上次打岔还是怎的,董仲舒总爱多留这个小孩子一会儿。
或是奉盏递果汁,问些古怪的问题,或是邀他漫步山林,共看梅花。
今日,他仍如往常一般留了霍彦,邀他听雨。
长安自入秋便少雨,今日倒零散的落了两点。
霍彦和他一起坐在廊下,裹紧了自己的裘衣。
“卫家小儿,你可听见雨声。”
董仲舒言语轻柔,喝下治病的汤剂后问道。
霍彦撇嘴,神经吧,大冷天的,一老一小加在一起没刘彻一人壮实,淋一身雨图啥。是嫌病好得太快,还是嫌他现在正常。
“我只听得董公肺音浑浊,今天风一吹,说不定来年雨时见不到董公。”
董仲舒笑意愈深,伸出手中盛酒的陶盏,任由屋檐的水一滴一滴落下,他似乎是偏了,那些水滴要么擦着盏檐溅落飞起,要么便与之失之交臂。
“乃公记得你小名是唤阿言?”
霍彦点头,把那陶盏移了移,让水滴尽落碗中,滴答声恍若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