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第9页)
邻座的女人又哭了,主要是被李维吓的——这种情况下说出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简直就像被生活折磨出了精神问题。
马杰尔也慌了:“谁闭嘴?车上也没人说话啊??”
淦,你一个失忆的恶灵还自导自演上了!
李维受不了了。他诚恳地建议:“下次想让我报复谁就直说。停车!”
司机歘地一下将刹车踩到底,李维拉开车门,把手槍递给马杰尔,让他留一把武器防身,自己则拎起冲锋槍往回走。司机看着他的背影,颤声说:“我就不倒车了,在原地等你!”
李维比了个一个OK的手势。
刚走出没两步,他又停下脚步,回头冲马杰尔喊:“还有没有别的要求?我不想再跑第二趟了!那两个警察一定要死吗??”
“……”
一家五口和司机抱紧安全带,瑟瑟发抖地看着马杰尔。
马杰尔在众目睽睽下百口难辩:“不是,他是圣诞老人,但我没许愿,我的意思是——”
李维:“喂!快一点!我要节省时间!”
马杰尔只好艰难地将头伸出窗户,大声回答:“没有别的要求,你看着办就行!”
李维走远了。马杰尔对车里的其他人尴尬一笑,司机想说“你那朋友是不是该去医院看一看”,但思前想后还是没敢说出口。
他们坐在车内苦等,李维一路大步快跑,在警察们没完没了的逼逼声里回到警车所在的位置,不等对方询问“你怎么又回来了”,他举起枪,苦口婆心地说:“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下次不要再为难穷人了。”
你们对穷鬼的可怕之处一无所知。
“……”
十分钟后,他用手铐将两人铐住,一个塞进了后备箱,另一个放在前后座中间的空隙里。
“我不是故意的,我在我自己的国家还是很敬重警察的。”
剧烈运动后,腹部又多了两片鱼鳞的李维喘着粗气关上车门,“记住我说的,待会要诚心诚意地向‘亚历杭德罗·马杰尔’忏悔至少一百次,这样等到明天白天有人路过的时候,你们才能得救。”
后备箱里的警察嘴上被绑了根绳子,说不清楚话:“呜呜呜呜(你叫亚历杭德罗·马杰尔’)?!”
“我不是他。”李维按住后备箱的门,“我的命也在他手上,所以听话,懂吗?”
“咣当”一声,他合上了后备箱。
脑中的警察对话BGM也停止了。
活着好难,唏嘘!
他把空弹匣扔到戈壁深处,将新缴获的装备和一万多比索塞进塑料袋,勤勤恳恳地沿着高速公路跑回面包车。
坐稳后他深深吐了一口气,见车上的每个人都在看他,就问道:“看我做什么?走吧。”
“……”
司机又心想:收过路费的都被反打劫了,能不能把我那两千比索还给我……
但他仍旧没敢问。
几小时后,天亮了,十几个小时后,天又暗了,李维从没在这么小的面包车里度过这么漫长的时间,他几乎快要习惯了每次抬起手臂时都会撞到另一个人的感觉,相比之下,偶尔的饥饿和车内愈发浑浊的空气也算不上多么大不了的事了。
第三天的凌晨四点多,东方的天空变成了胭脂色,司机沿着峡谷上方的一条细瘦的草地小径,将车停在木制桥梁的桥头,对他们说出了振奋人心的单词:
“我们到了。”
他的声音很沙哑,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表情并没有因为完成任务而变得轻松下来:“前面就是M城,肥膘在这里有一个安全屋,但那栋房子的房东不让用手机,怕你们暴露位置。”
这些天李维一直在看教学录像,他用这种方式转移注意力,司机是注意到他用手机比较多才强调的这一点。
“你们可以去洗个澡,坐在马桶上上厕所,再吃点热乎的东西……安全屋的房间很简陋,没有床,大家都是拿着垫子睡在地上,不过也比车里好一些。”
包括李维在内,一车人此时全都蓬头垢面。能洗澡是个无与伦比的好消息,李维问:“和肥膘对接的郊狼是谁?”
“我只知道他的代号是‘刮刀’。”司机说,“刮刀负责将你们从M城运到联邦,跟我来。”
他领着李维和马杰尔往城里走,一家五口也想跟上来,结果司机说:“不,你们是另一边的。”
丈夫问:“抱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