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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驾!”铸邪怒月大喝,既拔不出剑,就将整把剑作为棍使,向后捅去。
可惜尾鞘似贴着什么柔韧的东西,捅进了空气里。
但那只手却已经移到了他肩膀上,几乎是同时小臂也被抓住,整条右臂被反撇压向后背,瞬间骨折。
铸邪怒月闷哼一声,五指大张,王剑再也拿不住,掉落于地。
接着一只带底钉的靴子踩上他右腿肚,逼着他单膝跪倒。
他痛得眼前翻白,仍竭力转动头颅,试图看清是谁,口中断续道:“你……要什么……本太子……坐拥一国……”
“我只要你的人头。”贺今行干脆地打断。
拖延就意味着变数。他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可能令西凉太子逃生的变数,所以,一有机会就立刻下死手是最稳妥的选择。
对方回头,正好将喉咙送到他面前,他毫不犹豫地攥住,瞬间发力捏断了颈骨。
“你——”铸邪怒月音声顿消,头颅软软地垂下。
“殿下!”
变故发生得太快,刺杀就在一瞬间。周遭护卫都才反应过来,他们的太子殿下就已经没了命。
杨语咸也懵了一下,很快哈哈大笑:“轻敌,自大,活该啊!”
哪怕马上就被羁押他的护卫打了一拳,疼得弓腰缩背,又被拖去街边,也止不住地笑。
贺今行见状,双手抓起铸邪怒月的尸体,就向他们砸过去,拖住那护卫的脚步。
其他护卫大喊:“抓住他,给太子殿下报仇!否则我们都得死!”
他双眸一凝,勾起地上那把剑,利刃出鞘,横扫向涌来的护卫兵。
寻常军士皆不是他对手,很快七零八落倒了一地,让那些骑兵难以下脚,只能在边缘封堵或是下马来。他不管这些,谁来拦他就杀谁,一路杀向街边,长剑一挑,截住就要刺进杨语咸胸口的弯刀,再正手一撩,削了拿刀的那只手。
“杨先生。”他拉起杨语咸,走出一步便觉不妥,左右一扫,盯上在附近试探的一名骑兵。
“先生等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步上前,拽住笼套,压低马头,借力腾身旋起,将座上骑手踢下去,转眼落地接着道:“先生上马!”
“你走,不用管我。”杨语咸却不肯走,要把那匹马让给他,“我好不容易来到叶辞城,死在这里又何妨?”
贺今行的声音已经变回原样,没时间跟他详细解释,快速道:“杨长史,难道你要永世留在西凉吗?”
“你叫我什么?”杨语咸愣了一下,随即抓住他的手臂,激动地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做过长史?”
“我,小心!”一杆长矛刺来,贺今行右手不便,立即用左手揽住对方旋身躲避。然而慢了片刻,左臂被矛刃贴着划过,令他动作一滞。
杨语咸立即清醒过来,忙松开他,“伤到没有?”
“没事。”贺今行挥剑缠向前方刺来的两杆矛。他本意是要把矛杆震脱手,谁知一剑过去,直接将其削断。
他心中惊讶铸邪怒月这把剑竟如此锋利,回身劈翻想偷袭的几个人,将杨语咸推到了那匹马上,再一拍马屁股,将人先送走。
这才撕了节衣袖绑住左臂,再将目光锁在被西凉兵保护起来的尸体上,提剑杀了过去。
他要拿到人头,证明铸邪怒月的死亡,绝不能空手而退。
对方很快察觉到他的目的,将太子的遗体交给两名骑兵,先行运送回城,同时搬援兵过来。
贺今行想去追,然而被重重围住,一时难以突围。
他的头巾不知何时遗落,所有西凉兵都看清了这是个宣人,对宣朝的恨意与刺杀储君的恨意相叠,促使他们发起更加猛烈地攻击。
他只能和他们一样,更加不要命地拼杀,顶着刀砍矛刺换这些西凉兵快速减员。
焦灼之时,长街尽头再起尘烟。星央和桑纯遛完一圈,抢了马匹和武器飞驰回来,正好撞上带走尸体的那两个人。
“将军得手了!”桑纯高兴得大叫,直接勒紧缰绳,驾着自己的马去撞那两人,直撞得对方人仰马翻,从他们身上踩踏过去,不忘捞起铸邪怒月的尸体。
两人一路飞奔,从后方冲开街中央的人墙,又牵了一匹马,奔到贺今行身边,助他清空身周。
他已经伤痕累累,浑身是血。
星央看在眼里,有些焦躁地叫了一声“将军。”
“问题不大。”他抹了把脸,看他们都还好好的,又看到尸体被拿回来,不再绷得那么紧,翻身上马。
然那尸体带甲胄十分沉重,先前走那一截路,就已经把马儿的速度压了下来,不能一直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