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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林暄检查了下伤口外围,真恨不得抽死这混账东西:“绷带绑衣服外面有什么用!?”
看这出血量,恐怕伤得不轻,估计是被利器捅伤……可直到戴林暄解开绷带、剥掉赖栗衣服的前一刻,都没想到赖栗受的是枪伤,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戴林暄明明没穿上衣,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脖子,完全无法呼吸,胸口好像被斧头劈开,心脏硬生生撕成了血淋淋的两半。
他目光上移,对上赖栗无谓无惧的眼神,手上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几乎要捏碎赖栗的腕骨。
听到骨头响了一声,戴林暄才猛地回神,立刻用绷带重新绑起伤口,喉咙哑得尝试几次才发出声音:“你……你不折磨死自己不甘心,是不是?”
“我没有。”赖栗陈诉道,“哥,我不可能放你走,让你冒险,可我也不想你因为她们出事而愧疚一辈子。”
所以他替戴林暄去。
“……”戴林暄缓缓松手,“去医院。”
赖栗说:“不想去。”
戴林暄:“那就让医生上门。”
“不可能。”赖栗脸色骤冷,“你别想趁机和别人联系。”
“……”戴林暄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完全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赖栗好好的,拿身体、拿命当回事。
咽喉处好像塞了块滚烫的烙铁,粗糙又炙热地堵在那里,上不去,上不来。
戴林暄咬了下舌尖,吃到了淡淡的腥锈味,看了赖栗半晌才轻声呢喃道:“为什么我当成宝贝养了十二年的人,要被你这么糟蹋?”
赖栗怔了下,大脑一时没转过弯来,只冒出了一个念头——
你又让他伤心了。
戴林暄胸口起伏得厉害,眼睛红得彻底。
他久久没有移开目光,仿佛要把赖栗完完整整地烙进心底,好一会儿,他才俯下身,额头轻轻抵着赖栗的伤口,接受了现实一般,轻声说:“不想治就不治了吧。”
“……”
“不就是想和我死一块吗?”戴林暄抬头,吻上赖栗苍白的嘴唇,“哥成全你。”
赖栗陡然感到一股奇妙的愉悦,像气球一样撑开了心脏,可在他没注意的空隙里,一根细小的刺扎了过来,气球无声爆炸,掀起一阵血肉模糊与近乎麻痹的痛感。
两种截然不同、落差极大的滋味在赖栗心里翻山倒海,几乎将他扭曲得不成人样。
赖栗倏地挣扎起来,没多用力就将戴林暄掀在了身下,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说:“你给我治。”
赖栗没有开玩笑。
他出去了一趟,拿来医药箱,里面什么都有。
赖栗目光灼灼:“哥。”
戴林暄:“……”
你找个医生当哥去吧。
这不是普通的伤,要清创,要把残留的子弹弄出来,甚至需要缝针,弄不好就会感染……
赖栗说:“哥,我想让你帮我处理。”
他会记住所有疼痛,他要往后所有与疼痛的相关时刻,都只有他哥一个人。
戴林暄沉默了会儿:“有麻药吗?”
赖栗:“没有。”
戴林暄在医药箱里翻翻捡捡:“昨天扎晕我的药也可以。”
赖栗当然不可能应声,他要清醒着看他哥帮他处理伤口:“不用麻药,我不怕疼。”
戴林暄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我怕。”
赖栗:“……”
麻药的确有,尽管只能局部麻醉,但也好过直接上手。
伤口呈现一个外翻的洞状,血肉模糊。
戴林暄第一次觉得自己晕血。